那管家也很高兴,不管什么官职,主人能回来就好,借公主吉言
张嘉虽然读书不多,却本就受儒风影响,对有情有义之人总是要高看一眼的,内心也深受震动,开口说:听说张大人带了妻儿回来,管家不如多备些东西,异邦女子语言不通,估计有很多不方便的事情,不如买些匈奴的奴隶或者贴心的侍女,这样她们也可以方便些。
诺
言笑偏头看过去,说:张嘉,原来你这么心细啊!我都没想到,他路上娶妻生子了,肯定是异邦的呀!来了之后肯定是多有不便的......哎呀!
张嘉被吓了一跳,说:公主怎么了?
言笑呵呵一乐,说:母后肯定是在宫里忙着招待呢!我......算了,哥...我霍表哥今日在,母后身边得力之人众多,应该没问题的,我就在这儿等着吧!要是晚上不出来应该就是住下了,我再回去也不迟。我还是带你去见见我的表弟吧!
本来言笑是想回去的,她知道如果最终的封赏旨意不下来,跟张骞一起回来的这些人估计都不会被放归家的,肯定是被父皇拉着彻夜长谈了。她此刻回去虽然肯定不会挨说,但毕竟今天已经很莽撞的认识了张嘉,好歹算是个朋友,要是这么把人晾在这里实在是有些不妥,于是就找了个理由按下不提。
另一边的宫里确实如言笑所料,都被暂时安顿在宫里了,椒房殿哄了一晚上的孩子,分外不适应的匈奴妻子带着儿女局促得很,幸好霍去病和言欢言乐都在,让卫子夫皇后的身份没那么的高不可攀,闹累了众人才沉沉睡下去。
而清凉殿的烛火亮了一整晚,一声声激动的、感怀的、郑重的、澎湃的,像是陌生又熟悉的喊出那两个字子文!子文啊!子文?
刚开始叫的时候,张骞还没反应过来,等君臣愣着对视几秒之后,张骞才憋不住的泪流满面,声音也是颤到抖,一席人的聊天根本没停。
东方朔等文人和卫青在前一天就被拉着聊车马税,他们是真没卫大将军那么好的体质,只要刘彻能撑,他就永远都面不改色的跟着,随时还能思路清晰的指出他们脑子短路的话。结果用过早饭之后,刚颤颤悠悠出宫没多久就被喊了回来,结果又要熬通宵,如今是真的有点撑不住了,但见刘彻还兴致正浓,只好拼命给卫青使眼色。
曹襄觉得好笑,陛下兴致正浓,卫大司马只会有过之而无不及,就算是满屋子的只有卫青还能劝住刘彻的兴致,他也不会出声的,还不如自己多喝点茶呢!
嗯~这屋里的茅香真不错,挺提神的!不过还是刚刚言笑托孔立偷偷送自己的小吃袋比较好,配着茶,味道更香了!
终于,一直到天光大亮,众人才在卫青的提议下,于偏殿稍事休息,最后两个当然是刘彻和卫青,不过卫青知道自己接下来帮不上什么忙,只能看着刘彻自己在殿内转悠了一柱香,才想出来了要给张骞的比较满意的封号,喊人拟旨之后,两个人才满意的睡下。
服侍的黄门挂了惯用的黑布,让整个偏殿都暗了下去,只有交接处隐隐约约的透了些光芒出来,张骞躺在塌上,身体已经很累很累了,但却久久不愿合眼,我怕我一闭眼,这一切就成为泡影,好怕这其实是我的梦。
甘夫躺在另一个塌上,翻了翻身,已经很久没有睡过,或者说他从来没睡过高床软枕,实在是有些不适应,听到张骞的话,闷闷的说:不是
张骞自嘲的笑笑:也是,这么多年,哪有这么美的梦,都不敢做的...
另一个塌上再没了动静,好像睡着了,张骞盯着帐子顶望了半天,也准备合眼了,不远处却传来了照旧沉稳粗哑的声音,似在叹息又似安慰,说:睡吧,我守着你,这次真的归家了!你要是怕,随时醒来问我。
张骞的眼泪再次夺眶而出,胳膊轻掩在眼睛上,喉头滚动了半天,才哽咽着说了一个字:好。
长夜漆黑寂寥,独自一盏豆大烛光摸索前进,不知前路在上在下,在左在右,一脚踏过去,深浅不知,常常是一觉醒来不知身在何处,仿佛被全世界都抛下的孤独,这些场景和感受不是偶尔出现在张骞过往的生活中的,是常常!是在张骞这漫长、悠远、似乎永无尽头和终点的出使时光中,连绵不断的滚滚而来,让他无力反抗,无力挣扎,站在长安街上,不过才一天的时间,自己想的最多却是,自己到底是怎么走回来的?
也许他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是因为什么,能在那种暗无天日茫然四顾只凭一腔信念的生活中走到今天!
但他就是走到了!走回了长安!
终于...幸好...终于已是过往,如今晨曦将启,那淡淡的、朴素的、最不起眼的鱼肚白色天边,此刻竟比灿烂的朝霞还要美上几分,一切都是新的,在家里的崭新的一天!!!
第64章 长安景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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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羞,你长大了不少,这次的宴席歌舞,你安排得很好。
一身宫中明蓝色服制的含羞,退后半步,不着痕迹地抬眼看了看眼前的几个人,嘴角弯起一个柔和的弧度,说:不敢当皇后娘娘赞赏,博望侯劳苦功高,下官能为皇后和侯夫人准备歌舞,实在是荣幸之至,若有什么失误,还请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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