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刘陵不过是试探他一下,却没想到他真的那么不禁逗,一下就起了反应,原来自己的魅力这么大呢?不过是一次再简单不过的提携罢了,竟让这小子上了心?那接下来就更好办了!
本翁主安不安,你这回知道了吧?刘陵并不急在一时,刘隐祭日将至,又有个天大的好消息要告诉她,这次定要好好准备才是,眼瞅着明天要下雨,该准备采买的东西可不能拖了。
她随手紧了紧披风,漫不经心的道:在军中好好表现,要知道本翁主从不注意无能之人。你行不行?要看你自己的本事!刘陵也不等他回答,随意的轻点了点他的肩膀转身消失在夜幕之中了。
张次公还在愣在原地,手指捂上刚刚纤纤玉指点过的肩膀,那里好像被针扎过一般,有些细密密的酥麻,脑海里全是两人裹在那小小的披风里时急促和柔缓的呼吸声交错的场景。
刚刚那种情况他不是没有梦到过,自从他在刘陵前往长安的路上,不怕死的截道时,一身紫衣的她打马上前把长鞭舞得熠熠生辉,在那骄阳似火的树林中,自己就如中暑眩晕一般沦陷了。
当时两人还没过几招,他一个晃神,就被刘陵的鞭子抽到脸颊,然后就被一拥而上的侍卫摁倒在了她脚下。
他哪肯服软,一边挣扎一边倔强的抬眸看去,那时高贵凌厉的紫衣女子,似是心情不错,打马绕了一圈,将他看了个仔细,根本没有女子被一点惊吓的样子,竟还笑着脆生生道:敢截本翁主的道,倒是有些胆色,可惜是个没有未来的漂泊之人,放了吧!
他却在抬头之后,再也移不开眼神,等他就要被抛下的时候,也不知哪来的冲动,就在她上马转头时,出言喊住了她:你!等一下!若若我跟着你,会有未来吗?
她似是略带惊讶的回头过来,问:你要跟着我?
他用力的点着头:嗯!
刘陵并没有直接收下他,而是一鞭子猛的抽了过来,见他灵活的躲开了,才有些满意的点点头,沉思了半晌才开口说:光这样可不行,你可要拿出些真本事来!
他脱口而出:自然唯大哥呃...唯...惯常拜人的口头语到了嘴边,他却还不知她是何人。
银铃般清脆的嗓音回荡在竹林里,那紫衣女子,凤眸轻挑,剑眉舒展,朗声道:我是淮南翁主刘陵!
他长揖到底,郑重其事道:从此以后,我张次公唯淮南翁主之名是从!
于是从那时开始,他就有了未来,有了一个心心念念魂牵梦绕的未来。
进了长安之后,张次公才意识到她有多优秀,达官贵人、王公贵族只要她想结交就几乎没有她搭不上话的人,他每次随她出席宴饮都会默默的跪坐在她身后,安静地、沉静地看着她觥筹交错;看着她巧言诡辩;看着她左右逢缘;然后再看她把消息一条条的传回淮南。
每次办完一件事,她都会拿着一支紫玉钗,静静的发呆,他曾问过,那可是她心爱之物,不然为何总是在最开心时才拿出来看看?她却道,那是她妹妹的,可惜
可惜什么?他却不知道了,因为她在说可惜二字时,眼里流露的却是满满的恨意和不甘,没有了娇媚如花,没有了蛮横洒脱,他想,也许翁主也有很多无法保护的东西吧!就像他虽然在她身边,却依然帮不上她半分。
后来她走了南宫公主的路子,把自己送进北军,他很关心自己的未来,问了她一句:进北军可能帮你?
刘陵连头都没抬,却肯定的回答他:自然,我大有用处。
于是他还是那句话:好,张次公唯翁主之名是从!
就在他听说郭解出事被闹得很大后,突然想起几天前和椒房殿的人有过摩擦,慌得给她传了消息,生怕自己因为一时鲁莽坏了她的事,忐忑几天后,她告诉自己:一如既往。
是了,他担心什么呢?她那么厉害,有什么不能摆平的呢?
终于就在十天前,他知道了自己有了上前线立功的机会,想着那个马奴出身的将军依然能封侯为将,自己又有什么差的呢?若是将来真有作为,自然能帮上她更多,张次公突然雀跃不已,可那边只淡淡得传来一个好字。
只是,好吗?也许自己只是她棋子中的一个,可自己觉得他不是棋子,是她素手撩拨的风筝,只要好用就会被远远的放到天上去这样无论她在哪,一抬头就能看见他。
这些隐秘的心思,他从未说出口,可在梦里,心里的感觉无法骗人,梦里的刘陵也是一样的不肯放过他,有时二人相拥,两人的鼻尖就离了一寸的距离,她还偏偏故意撩拨他,试试探探的就要往他嘴上贴去,却在最后关头停住,轻笑道:原来你这么喜欢我啊?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从梦里惊醒过来,才意识到原来风筝不管飞多高,最贴近心脏的那根线,还是在她手里握着,她轻轻一动,自己就心神激荡。
最后他一连数日都不敢睡觉,生怕自己在梦里喊出她的名字来,让人听到,可是想要见她一面的想法再也压不住,变得一发不可收拾,他还是没能忍住,给她递了消息要见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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