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朔得意的笑笑,收下了这个赞美,补充道:你我都清楚,后妃之德在贤淑,可这跟性格无关啊,卫夫人是否果决,是否开朗,是否温柔,这个跟品德无关,跟你我无关,陛下喜欢就好。
那你就知道卫夫人是真贤德?
真贤德不敢断言,可是目前看,未有不当之处,反而有良善之心啊!有时间你去少府走一圈就知道了。
好,若真如曼倩兄所言,我便作赋一篇献上,当作我今日妄加揣测的赔礼。
东方朔无语,看着枚皋直摇头:少孺你家中妻妾还是少了些。
枚皋疑惑的问:此话何意啊?
东方朔轻捋了捋自己好不容易再次长长不少的胡子,挤眉弄眼的笑:你啊,快言快语才思敏捷,礼法有一时照顾不到的地方也就算了,怎么男女之情也不懂啊?这赋是随便献的吗?
呃枚皋回答:此时自然不妥,可我觉得用不了多久,我作为臣下,就甚为合适了。说罢笑着拍拍东方朔的肩膀,:体察上意,你不比我差,曼倩兄当知我意啊!
东方朔了然一笑,说:别的不说,我觉得这个预测,甚好。
说罢两人告辞,分开而行。
第55章 天将神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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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光六年春,废后之事已经是去年旧事了,最引人关注的是前朝!
卫青出上谷,至龙城,获首虏七百级,捷报刚传,还未至长安,永延殿内,卫子夫就查出了身怀有孕,冉信刚出门去报喜,她就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刘陵翁主?今日怎么有空来我这里坐?卫子夫对这个和亲故事中的主角有了警惕之心,不年不节的,还带着礼物来,她可不觉得对方只是串门那么简单。
刘陵照例是一身紫衣,袖口衣边缀着些暗红的流云纹饰,脚踏绣履却走得英姿飒爽,若不是眉眼之间有几分工于算计的凉薄,倒真像是个不输须眉的女侠,刘陵摆出个闲话家常的态度来,亲昵的说:之前夫人生女,身体不好,刘陵只有幸在满月酒宴上一睹夫人风采,一直久久不能忘怀,今日尚有机缘,特来拜会。
言乐都马上一岁了,还因为满月宴特来拜会?那次满月宴发生什么她不知道吗?平阳公主被突然赐婚汝阴侯,南宫公主与被夺爵的张坐一时形同陌路。那个当下她没联想到她头上,不代表知道了和亲故事之后还觉得一切都和她无关。但是如今万事皆定,再不好转圜了,卫子夫只好当什么都不知道。
既然是闲话家常的态度,卫子夫觉得不就是互相奉承吗?这还真难不倒她,要是两个人互夸,自己做了这么多年的奴婢,还能说不过个日常听惯了好话的主子?于是她笑眯眯的回道,早听说郡主才思敏捷、志向高洁,今日才是百闻不如见面,见面不如深谈,算起来应是我先心生敬佩才是,翁主能来永延殿,是我忍不住想多亲近才是。
才思敏捷志向高洁?明眼人都知道,刘陵公主巧思善辩,在京中左右逢源,长袖善舞,无非就是为了给江都王扩大势力、传递消息,什么志向高洁,有人这么夸,不是在损她才怪呢!不过以刘陵的手段,还不至于得罪什么人,让人能明面这么损她。而且看着卫子夫真诚不似作伪的神情,刘陵觉得卫子夫也许是才学不行,乱用成语,并不知道她在宗室中的弯弯绕绕。
毕竟,她听到的都是这个卫夫人如何温顺听话,而家中兄弟,除了因为一次意外,领了闲职得了赏赐,并没有浸入朝局,一个歌女罢了,应该不会知道她的目的和心思。
刘陵觉得既然她如此浅薄,出身又低,就算未来当了皇后也应很好收买,加之刘隐祭日将至,每年这几日她见到皇家人都没来由的厌恶心烦,扯了扯嘴角就准备开门见山了,有个事情还请夫人高抬贵手
刘陵翁主真是言重了,我人微言浅,能帮得上的,肯定也是小事,翁主直说就是了。卫子夫心中咯噔一下,面上笑得越发笑得温文尔雅,扮猪吃老虎,谁不会啊?
也许是本能吧,刘陵虽然猜自己和几个公主之间的事不会被有心之人告诉卫子夫,还是想再试探一下:有个人,名唤张次公,一身武艺很是出众,对了,还得了南宫公主赏识,进了北军效力,不知南宫公主有没有跟你说过?
卫子夫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努力回忆,半天才缓缓的回忆起来,慢吞吞的说:南宫公主跟我倒是提起过,如今不是已经入了北军吗?若他真有本事,早晚都能混个名头出来的。怎么翁主如今话,倒是听起来对他没什么信心呢?
刘陵有些警觉,怎么这个卫夫人如此的滑不溜手?要是她真是来求升职提拔的,此刻就被堵在这几句话之前了!难道她知道南宫公主的事情?不应该啊,要是她向着南宫公主,自己之前给南宫侯下套的时候,她不可能不帮忙啊?难道只是单纯的不想沾手各种人情吗?
于是刘陵谨慎出言说:这倒不是,只是此人性格粗旷,难免有不周全的地方,听说他跟永延殿的护卫队起了冲突,一时害怕,才求到我面前来,让我替他说个情,望夫人念他粗人一个,别跟他一般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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