汲黯还以为有钱来了,忙三火四的就往大棚来,可惜听到的却是刘彻说要他们解决问题就回去,不必再多留时日治理了。汲黯细问了问,说这是田蚡田大人的建议,说江之决皆为天意,不可以人力强塞,据说连新宠的方士们都纷纷应和。
汲黯气得把胡子吹得老高,直接骂了出来:这分明就是胡扯!他当然不着急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他田蚡奉邑在鄃,鄃居河北,河决南流,鄃地就解除水灾威胁,收成就好,可河南这些人呢?不活了?!
来传旨的徐自为一脸尴尬,他得李息将军嘱托,叫他特意来跟汲黯说一声,别钻牛角尖,窦田相争越演越烈他离开的这段时间,魏其侯窦婴已经明显渐落下风,王、田两家正如日中天,他之前见人家不行礼就算了,如今叫他别再撞人家刀口上了,那边毕竟有太后护着。
谁知汲黯更生气,挽起袖子就要回长安理论:大司农你在这边先按照我们的方案疏浚,我回去跟陛下说!
郑当时虽然是国家财政的大司农,但上次因为田窦相争东朝庭辩的事情,他不想搅合进去,就差点被贬出政治中心。而反观汲黯虽然一直在得罪人、得罪刘彻,却一直稳稳的被刘彻重视,郑当时一直都没有想明白为什么,明明那老头修道家的,自己修儒家的,怎么赶潮流都不如特立独行混得好呢?
本来刘彻是想让汲黯影响影响郑当时,想什么说什么,他不会怪他的,就怕他阳奉阴违,自己摸不准他的心思就难免会生疑心,刘彻手里那么多事,最讨厌猜人心思了,费时间又费心。
可惜郑当时有点被吓破胆子了,没领悟刘彻的一番苦心,如今反而劝起汲黯来,陛下自然有陛下的考虑,如今已经差不多过来汛期,我们也做了很多疏浚工作,不如就到此为止吧!
汲黯的怒火一下子就烧到了他身上,咄咄逼人道:你什么意思?这么多前期工作白做了?今年没事了,明年呢?后年呢?你到底还想不想治了?
郑当时叹道:我想治,可是陛下不想治,如今陛下想省钱用兵,这其他事也是必须要缓一缓往后靠的,我做大司农自然是要把钱和人都紧着最关键的地方用,这就是我的意思。
汲黯瞪了他一眼,一甩袖子,气呼呼的走了,其实他如何不明白,马邑之谋失败后,哪怕他再反对,刘彻跟匈奴都要不死不休的。可是他就还是不明白刘彻非要劳民伤财的干什么呢?有这些钱好好建设国家,把自己的一亩三分地管好了就可以了,为什么非要把一些矛盾挑开呢?
可惜...不是每个人都是卫青,能让刘彻耐心解释教导的。
等他俩回长安后,正好赶上王、田轰轰烈烈造出来的舆论战,眼睁睁的目睹了刘彻被迫赶在开春前处决了窦婴,瞬间没了怒气和不甘,反而同情起刘彻来。
被太后逼迫至此,明明谨小慎微,哪怕太皇太后在时都全力支持陛下的窦婴,却死于太后的蛮横和外戚的党争,大汉以孝治国,刘彻跟母亲拉锯战了这么久,真的是很难啊!
太后实在太过分了!长安流言中更有大胆者说,难道太后和田蚡心有吕后之志?两人听到此话都有些凌然,心中暗下决心,正值刘彻最艰难的时候,为臣子的更不能掉链子才是,有些事不做就不做吧,缓缓再说。
目前最重要的还是田家,如日中天,以后还不知要闹出多少乱子呢?
别看前朝朝政流言纷纷,仿佛跟皇后和窦太主都没有半分关系,两个人最跟窦婴有亲的人,却成了隐形人,一个男宠在手,一个汤药在身。在外人看来,这是太后一手遮天的效果,连当初的窦太主都要避其锋芒了,可卫子夫知道,并不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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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阿娇最近几个月又被隆虑公主缠得团团转,两个人叽叽喳喳的好得像亲姐妹,对于卫子夫又怀孕这件事,陈阿娇除了不阴不阳两句,并没有给予太多关注。
只顺手提了一个美人放到了当初太后曾住过的漪兰殿,卫子夫还以为她要分宠,可尴尬的是,她提了人家当美人,却都没告诉刘彻。还是卫子夫有一次闲聊提起,刘彻才知道他多了个美人,等他去椒房殿准备问清楚的时候,他却差点被熏出来了。
椒房殿现在后面闲置的房间几乎都摆满了求仙、访道、炼丹的东西,进进出出的除了之前的熟悉脸,就是新的道姑更诡异的是陈阿娇终于会好好说话了,不仅没再跟他吵窦家的事,连语气都和缓了不少,刘彻还挺满意的,不止当晚歇在那儿,还准她一切顺心而为,缺什么就买什么。这哪是要避太后锋芒的意思啊?活得有滋有味的,想干嘛干嘛!
卫子夫觉得刘彻这就是花钱买清净,并没有多上心,因为她也挺忙的,实在分不开心来提防陈阿娇要怎么争宠了,因为曹时去世了。
那日曹时去世的消息传来的时候,卫子夫正在抱着肚子闭目养神,好久都没有梦知的消息了,据说她已经怀了第二胎,而张汤也变了好多,虽然还是那个一板一眼的态度,但拿前段时间的案子在教导长子张贺时,却破天荒的要张贺宽仁为重、平和为上!梦知说她差点把孩子笑出来!而锦枫跟公孙敖吵吵闹闹的,倒也其乐融融,虽然还没孩子吧,但是婆母人好心善,一家三口过得也很开心。另一边的月皎,即使常见不到卫青,却架不住家里人多,阿步阿广还有常常从宫里去小住的霍去病,把卫伉交给他们三个带,自己顾好肚子里的一个就行了,结果府里更是热闹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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