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彻叹道:不过朕是真的羡慕你们兄弟姐妹之间的关系,互相帮衬。不像朕的那几个亲戚,真是难伺候。
陛下说的是丞相和窦大人争地的事情吧?
对,现在是长安城都知道了。刘彻把脑袋放在卫子夫肩膀上:这几天两边都来告状好几次了,真是头疼啊。
卫子夫知道太皇太后走了之后,刘彻开始整治窦氏外戚,可还没等他出手,太后那边的王氏外戚就着急想上位了,看来陛下也要做一次家翁,断一次家务事了。
好歹是亲戚,怎么着也算自己家人,收拾些烂摊子也没什么,就怕贪权好色,志不在此啊!
刘彻的最后几句,声音很轻,卫子夫虽然听清楚了却不敢随意接话,反问道:陛下说什么?
没什么,听说母后要给舅舅做媒了,还有修成君的女儿,也要找婆家了吧?
卫子夫闲聊着:对,前几天还在挑来挑去呢,照母后的意思,非诸侯宗亲不堪相配,所以恐怕要挑上好久。
刘彻不置可否的点点头,心中冷笑不已,也不知母后这是要跟诸侯连成片干嘛呢?相比太皇太后,她的野心倒是更不让自己省心啊,看来等匈奴这边缓出手来,就是时候动一动了。
刘彻不欲和卫子夫多谈,换了个话题聊起了匈奴。去年御史大夫韩安国提出和亲,刘彻是口头上答应了,可是并没有准备选人,报上来的宗室之女的名单,当时刘彻看的时候,正好在永延殿里哄言笑识字,顺手拿了小刀把竹简一片片拆开给言笑玩了,这会儿都不知道让她扔哪儿去了。
卫子夫猜到了就也不避讳,这么久了,自己能跟刘彻议论的东西越来越多,大部分还是他主动教的,而且自己也不是干涉他做决定,议论议论他有时候反而还高兴得很:陛下是想现在就对匈奴用兵吗?
不可操之过急,虽然有个想法,但是还要谨慎而为,朕最近在跟王恢商议。刘彻看着卫子夫崇拜的眼神,笑着点点她的鼻子,说:怎么?一提到匈奴,你就如此看着朕?这么相信朕不会姑息匈奴,你就不怕君王无戏言,真的选个人嫁过去,再休养生息几年再说?
陛下不会的,这匈奴就像是子夫跳舞时,脚下出现的绊脚石。舞可以一时跳得不好,但是石头是一定要搬开的。
你就没想过朕搬不动怎么办?你就没有绕着跳的时候吗?
怎么说妾身都曾是平阳侯府最好的讴者和舞姬,从来没有过。而且子夫觉得陛下是最厉害的人,不会搬不动的。
对朕这么有信心?
卫子夫眼睛亮闪闪的点头嗯我处理家务事也有偶尔失手的时候,还有不如人意的时候,可是子夫依然对处理家庭琐事有信心啊,我进宫以后,姐姐有什么拿不准的事还是会来问我的,这就证明了我的能力。
朕生于皇家,骄傲自信理所当然,你这自信都是哪来的呀?
陛下可不要小看我,子夫虽然只是一个歌舞侍女,但是也是从小练到大的,在平阳侯府,已经可以开始□□新人了,自然要有些威势和自信的。卫子夫长袖一甩,露出半截皓腕来:与人表演,若是露怯,岂不是丢了平阳公主的脸?
原来是这样,朕还以为你是在邻居间断案,学到的呢!
陛下!卫子夫娇呼道:陛下怎么知道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刘彻笑得前仰后合,眼神温柔的看着她:你猜啊?
陛下?你怎么这么坏!你告诉妾吧,谁说的?
哈哈哈哈哈,你不是挺聪明挺自信的吗?你猜呗!
刘彻不管卫子夫怎么撒娇耍乖,就是不说,两个人厮闹在一起,欢声笑语的度过了一下午,见雨没停,刘彻索性就没回去,让人把奏章搬来,卫子夫整理了一下书房,刘彻就在书房处理了两个时辰的事。
到了晚上用膳时分,又多喝了一碗浓浓的鱼汤,本着自小修习的黄老养生之说,抱着卫子夫又滚到了床上说悄悄话。
毕竟多运动运动可以保持身材......
是日,宣室殿。
陛下是觉得那个商人聂壹得计策可用?
刘彻赞同的点头,说:是,而且之前朕虽然口头上听韩安国的,同意朝议可以和亲,但是并不打算这么做。
东方朔了然,看来刘彻之前存了试探朝臣意图的心思,如今应该是心中有数了,问道:陛下选好人了?
王恢、李广、公孙贺、李息都可用,还有些反对的人,朕想了想,还是可以用的。你说要不要找严助去说说他们?
陛下说的是御史大夫韩安国吧?东方朔笑着说:若是全盘可谋,臣觉得不会有人反对的,陛下之志当比严助之言更有说服力。
就你会说话。刘彻满意的点点头,立即喊人传召各位将军和王恢提到的商人聂壹,开始谋划马邑设伏之事。
韩安国?刘彻默念着这个名字,不由得问自己,论一个自己人偏要唱反调是什么感觉?走了田蚡的路子,之前还跟窦太主打过交道,参与过梁王刘武的事,怎么还这么不上道非要反对出兵匈奴呢?不怕天子一怒脑袋搬家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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