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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反派 第99节
    虞灵犀只好仔细地蘸了果酱,刚送过去,就被宁殷捉住了腕子。
    没用劲,温热的掌心熨帖在她的瘀伤处,有点酥痒。
    “不是这样蘸的。”
    宁殷笑了声,用另一只手挑了一食指的山楂酱,慢慢地涂满虞灵犀柔软的唇瓣。
    虞灵犀的唇形饱满好看,涂了嫣红的果酱,宛若上了一层莹润的口脂般,衬得皮肤雪白,更是娇艳诱人。
    宁殷凑过来时,虞灵犀一时忘了呼吸,眼睫微微颤动。
    只见他倾身侧首,先是嘴唇碰了碰那两片诱人的香甜,然后再以舌尖描摹,一点一点将山楂酱慢慢地舔食干净。
    宁殷半垂着眼睫,刻意放缓了动作,细腻绵长,仿佛品尝的不止是果酱。
    “殿下,薛侍郎、薛二郎求见。”
    侍从的声音远远从阶前传来。
    虞灵犀从旖旎中惊醒,忙要退开,却被宁殷一把按住,顺势搂入怀中。
    宁殷睁眼,眸色变得幽深起来。
    换气的间隙,虞灵犀听见他喑哑低沉道:“宣。”
    宣?
    虞灵犀可不想在这种情况下见到薛岑——准确来说,并不想面对那桩她好不容易短暂逃离的婚事。
    殿门大开,廊下已经传来了脚步声,可宁殷依然没有停下的迹象。
    和方才的和风细雨不同,这次俨然已超出了品尝山楂酱的范畴,炙热的呼吸如同漩涡般,拉着虞灵犀往下坠。
    “宁……”
    虞灵犀伸手抵在宁殷厚实的胸膛上,推了推,却纹丝不动。
    宁殷想做什么?
    她睁大眼,心脏突地狂跳,血液胀疼。
    脚步声如同踩在心脏上,一声比一声近。
    宁殷的手却往上,强势地扣住了她的后脑,仿佛连她的灵魂都蚕食殆尽。
    他疯了,他要拉着她一起疯。
    虞灵犀绷紧了身子,整个人都快烧起来了。
    她心跳如鼓,无法呼吸。
    脚步声已经到了殿门口,她脑中一空,“呜”地攥紧了宁殷的衣襟。
    宁殷一扬手,面前半卷的纱帘应声而落,格挡住外头的视线。
    几乎同时,薛嵩和薛岑踏了进来。
    第69章 香囊
    纱帘晃晃荡荡垂下,庭外清冷的雪光透过帘上玉片的缝隙投入。
    窄窄的一线浮光,落在宁殷深幽的眸中,跃动着禁忌的疯狂。
    虞灵犀感觉自己像是被抛到高处,又猛然坠落,心脏快要裂开。
    “臣户部侍郎薛嵩(草民薛岑),拜见七皇子殿下。”
    一严谨、一明朗的薛家兄弟入殿,朝帘后之人拢袖行礼。
    一想到薛岑就在一帘之隔的地方,虞灵犀就禁不住心紧,雪腮浮现浅浅的绯红。
    她呼吸凌乱隐忍,绾发的象牙箸不知何时掉落在地,长发倾泻垂下腰际,嘴角还染着山楂酱的残红,看上去当真是可怜得不行。
    质感极佳的华贵紫袍被揪得起了皱,宁殷也不在意。
    他一手抵着太阳穴,一手沿着虞灵犀的纤腰往上,慢慢悠悠轻抚她的背脊,像是安抚一只受惊的猫。
    薛嵩和薛岑亦是有些意外。
    隔着朦胧晃动的织云纱帘,明显可见宁殷的怀中坐着一个女人。女人看不清面容,但影绰的身形极为妙曼窈窕,纱帘的流苏下,露出一截葳蕤的裙裾和松散垂下的墨发,裙裾下一点簇新的鞋尖隐现,端的是媚态无双。
    兄弟俩心照不宣,当做没看见。
    薛嵩等了片刻,见帘后之人没有回应,便又稍稍提高声音谒见。
    “有事就说。”
    宁殷淡然道,眼睛却定定地望着虞灵犀,将她的紧张与忍耐尽收眼底。
    “臣奉陛下之命,赏赐七皇子殿下永乐门外良宅一所,婢十人,舞姬一对,另有黄金千两,珍玩宝马若干。”
    薛嵩呈上赏赐礼单,道,“请殿下过目。”
    听到皇帝赏赐了美婢与舞姬,虞灵犀抬眼,抿了抿红润的唇。
    她唇线抿紧,嘴角那抹晕染的山楂红便格外显眼。
    宁殷神色悠闲,凑上去品尝她嘴角的残留。
    还来?
    虞灵犀气呼呼,欲要别开,却被宁殷轻而易举地捏住下颌,躲无可躲。
    温热挑弄的气息再次铺洒过来,她索性磨尖了牙齿,在他过于放肆的舌尖上一咬。
    宁殷果不其然轻哼一声。
    这番动静,帘外的人自然听见了。
    荒唐。
    薛岑皱眉,移开了视线。
    宁殷张了张嘴,露出一点被咬破的殷红舌尖。
    细微的疼痛使得他眼底的兴味更浓,不退反进,换气的间隙稳声道:“薛侍郎忙点,本王尚能理解。只是薛二郎无官无职,怎么也跑本王这儿来了?”
    薛岑一时无言。
    帘后的人从卫七到七皇子,不过短短数月,便从身份卑微的家仆摇身一变,变成了宫乱之中的最大赢家。宁殷唯一栽的跟头,恐怕就是在二妹妹身上。
    婚期将近,薛岑怕他会针对虞灵犀,故而才借祝贺之由登门。
    薛岑朗声道:“殿下乃英雄翘楚,舍身救国于危难,薛岑为人臣子,理应拜谒。”
    好个冠冕堂皇的借口。
    宁殷捉住虞灵犀乱动的腕子,低哑问道:“那愣着作甚,赶紧拜完走吧。”
    薛岑一怔。
    宁殷却是将虞灵犀的脸转向纱帘,让她隔着黄晕如雾的帘子直面薛岑,漫不经心道:“拜啊。”
    薛岑只好拢袖躬身,一揖到底,朝着帘后恭敬再行大礼。
    薛嵩以眼角余光瞥向胞弟,也拱手道:“臣见叛党余孽王令青之流的尸首……”
    “薛侍郎既要掌管户部财力,又要管百官言行,如今连叛党的处置手法也要过问,当真是公务繁忙。”
    宁殷甚至带着笑意,“知道王令青因何事而死吗?”
    薛嵩沉默。
    宁殷替他回答:“多管闲事。”
    一语双关,讥讽得极妙。
    明明隔着一道帘子,薛嵩却仿佛被一眼看穿了灵魂。
    他下意识拱手道:“臣奉陛下之命,与提督、大将军分管军务,尸位素餐,实乃惭愧。”
    薛嵩已得到宁殷的态度,心思转动,说了几句自谦之言,便欲退下。
    “慢着。”宁殷唤住了他们。
    他箍着虞灵犀,于她耳畔一字一句哑沉道,“替本王向你的未婚妻问好,薛二郎。”
    这句话无疑是威胁挑衅,薛岑浑身一震,白净的脸浮现出薄怒的微红。
    他不知道,自己的未婚妻已经成为了宁殷怀中禁锢的鸟儿。
    薛嵩倒是不动声色,回了句:“臣替弟妹,谢殿下关怀。”
    兄弟俩不再言语,各怀心思出了偏殿。
    帘子后,虞灵犀憋在心间的那口气总算纾解出来。
    方才的画面比她任何时候都惊险刺激,那种刺激并未源于行为本身的放纵,而是精神道德的崩塌。
    他竟然当着薛岑的面……
    虞灵犀耳尖都烧红了,一半是恼的,便推开宁殷的钳制,倏地站起身。
    因为腿软慌乱,落地时一个踉跄,撑着宁殷的肩才勉强站稳。
    那手掌软弱无骨,推起人来猫挠似的,宁殷纹丝不动地笑了声:“灵犀还真是一如既往的过河拆桥,翻脸不认人。明明方才还缠我缠得极紧,你瞧,衣裳都被抓皱了。”
    “欺负人还要倒打一耙。”
    虞灵犀抹了把红肿的嘴唇,“你太过分了。”
    她想了想,还是觉得后怕,便又加重语气恼道:“太过分了!”
    她这般鲜活的神态,显然取悦了宁殷。
    “这就过分了?”
    宁殷嘴角微动,拾起地上掉落的镶金象牙箸,掬起她的长发绾了个松散的髻,淡然道:“我生来心狠凉薄,只是以前,舍不得太过分。”
    “你的过分之处并非什么阴狠凉薄。”
    虞灵犀实在忍不住了,蹙着眉道,“明明是两个人间的雅事,为何非得在薛家人面前败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