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分外挑衅地看着赵宋涣,挪了挪下巴:
“别的不说,打你这样的,可以打十个。”
赵宋涣本身神色严肃,此时听到小姑娘近似挑衅的话语,嘴角微翘,竟是差点笑出了声来。
荣简对于对方不尊重自己的实力有些恼火,另一边的赵宋涣却很快地开启了新话题:
“但不管技艺如何高超,你这样也会极为危险。”
荣简轻哼了一声,这才摇头打算找到更多的理由让自己需要钱这件事情站住脚,另一边,小屋的卷帘突然被打开,殷剑卿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
殷剑卿一采药一般就要到下午夕阳西下的时候才能回来,荣简下意识地往窗外尚且明亮的天色那儿看了一眼,这才从床榻上跳起来:
“这中午还没到,你怎么……”
“别多说了。”
殷剑卿疲倦地挥挥手:“收拾收拾我们的细软,快走。”
他从身后掏出了一张单子,荣简接过,这才发现那竟然是一张通缉令。
‘朝廷要犯’四个大字标在了第一行上,荣简一滞,往下看去,便能清晰地看到一个男性的画像,那微微上挑的眼角和冷淡的眼神让她觉得极有神韵……
荣简:……?
她默默地转向了身后把头发高高束起,坐在床榻上一动不动的青年,舔了舔嘴唇:
“朝廷通缉的是阿涣?”
那边的殷剑卿把卷帘快速放下:
“我和你说,还好是咱这块地偏,沿途我都没看到几张通缉令,全被我撕了……这朝廷也忒不要脸了,都敢把皇帝归类为要犯了,真是无法无天!”
荣简紧紧抿着唇,去到柜子旁,开始收罗俩兄妹不多的‘细软’,其中倒是有几个玉簪子,记忆里,是殷剑卿这位哥哥费了好大劲儿给妹子盘下来当嫁妆的。
荣简看了几眼那几个样式粗糙的玉簪子,便把它们塞进了随身包裹之中。
俩兄妹在那边各自忙碌着整理东西,倒是另一边的赵宋涣像是突然成了闲人,他多少有些彷徨地站在他们身旁,突然道:
“你们要带我走?”
殷剑卿正在那边飞速地捆着药草,他听到赵宋涣这话,倒非常苦中作乐地笑了一下:
“不然呢陛下?难道还能把你抛下啊?”
荣简刚想张嘴,听到殷剑卿说话,倒是默默地把嘴闭上了,就听后者继续说道:
“本来吧,我还想着给你点干粮细软什么的,让你自己跑,但是左右我一寻思,等到朝廷那边找到我们这儿来了,这么多人看过你的脸,我们也不安全啊,不如带着你跑……诶,陛下,你生活的这个朝代是真的不怎么安全啊,还真是无序乱世……”
这几句话虽然插科打诨,但是殷剑卿倒是说得特别真诚,他看着那方呆立着的赵宋涣,忍不住感叹了一句:
“我都好不容易把你救活了,那不带你跑,这不是前功尽弃……诶唷!”
荣简把小包裹一股脑地塞在了殷剑卿的怀里,她现下倒是越发冷静了起来,她整理出了原主放在小屋里的所有细软,她看了看两侧的人,才道:
“走?”
殷剑卿吸了口冷气:
“现在天这么亮,要走的话,三人目标实在太大了吧,我已经把我们周遭的这些悬赏令都撕了,要不等今天天黑一些……”
荣简摇头:“这么多人看到了阿涣的脸,就说之前那俩兄弟,他们来我们村也差了十里地,你能保证他们没看见那边的悬赏令吗?”
她舔了舔嘴唇:“来,穿上衣服,拿点干粮,我们走吧。”
眼看着殷剑卿已经被自己说服,荣简便转头看向了另一边的赵宋涣,他没动,依旧低着头,看着眼前的悬赏令。
小姑娘皱了皱眉,走过去,干脆利落地撕碎了悬赏,这才凑到赵宋涣身边,言简意赅地总结道:
“别多想,别瞎想。”
赵宋涣抬头,很突兀地说了一句:
“我值黄金千两。”
——是荣简之前想要接的的悬赏令的百倍。
然而荣简眼皮跳了跳,她上下端详了一下清瘦的皇帝陛下,敷衍地拍了拍对方的肩膀:“是,你好值钱啊。”
紧接着,她便立刻说道:“这样,哥,我们等会儿两个朝前门走,阿涣,你先翻窗从后门走,等会儿到后山那边集合……你会翻窗吧?”
赵宋涣眨了眨眼,点头。
荣简不由地松了口气,这才大手一挥:“好,去吧。”
赵宋涣披了一件殷剑卿的旧衣裳,深深地看了俩兄妹一眼,撑着窗栏,便轻松地翻过了窗。
荣简倒还真是小看了对方,即使这位陛下走路都得她扶着,可这翻窗子的动作倒是轻得像个燕子。
她没有多发愣,看着对方从窗子外消失,便点了一根蜡烛,决定在蜡烛烧到一半的时候再从正门离开。
现下,小屋中只剩下她和殷剑卿两人,殷剑卿看着那蜡烛,沉默几秒才开口道:
“这小皇帝……还真挺惨哈。”
荣简挑了挑眉,转而点头:“是啊。”
两人很快又沉默下来,眼看着蜡烛就要燃到一半,荣简却听殷剑卿又开了口,语调是极为明显的故作轻松:
“怎么的,你这逃跑流程很熟练啊?”
悬赏令根本没有出现在原著之中,荣简特别真诚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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