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那边的殷剑卿几乎像是看到了世界奇观一般,他颤抖着手,指向眼前尚未清醒的赵宋涣:
“不,不,你看这个,你看……”
荣简不明所以地凑过来,发现殷剑卿指的正是皇帝陛下的伤口,她难免有些烦躁地揉了揉太阳穴才道:
“啊,这不是在愈合嘛,你的药有用……诶?”
荣简猛地清醒过来,她‘腾’地凑近了对方,这才发现,赵宋涣前天还惨不忍睹的手掌竟然真的在愈合,虽还在渗血,但手掌心中的纹路却已经……
荣简喃喃:“……这科学吗?”
殷剑卿喃喃:“这不科学啊。”
“我之前就说过……”
终于地,另一个有些气弱的声音响了起来:“即使不用药,我也会好。”
荣简一愣,这才发现那方的赵宋涣已经醒了,他面色平静地看了一眼拆掉纱布的手掌,甚至平静地提议道:
“也不用浪费纱布。”
看着兄妹俩如出一辙的震惊神情,赵宋涣慢吞吞地补充道:
“赵氏血,医万物。”
荣简:……那你也没说可以医自己啊!这不是永动机吗!
她抽搐了一下眼角,这才意识到原著情节中,即使赵宋涣杀了‘殷荣简’之后,还能拖着这样残破的身子活下来的原因了。
原来他还点亮了自愈的技能。
那边的殷剑卿先反应了过来,他猛地凑近赵宋涣,不信邪一般地把赵宋涣身上的纱布也拆下来,挨个检查了一遍:
“我靠我靠,这血液的传闻居然是真的,天哪,你这边的伤口真的全部都好了……”
赵宋涣显然不习惯他人对自己动手动脚,但却没有拒绝对方,只紧抿着嘴唇,看向了荣简的位置。
荣简愣了愣,一把拉过那边的殷剑卿:“好了好了。”
赵宋涣的眸子便弯了弯,看上去带了一点微不可查的笑意来。
荣简盯着对方的脸,半晌后,她坐下来,与对方平视道:
“真的不用再擦药了吗?你自己会好起来?”
赵宋涣只愣了一下,便点头做了肯定的答复:
“以前都是这般的。”
在他父皇在的时候,或许还会急急地召太医过来给他诊断,等到太后掌权,发现他可以自愈之后,便会把他丢在禁宫中,由他自生自灭。
荣简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只看着赵宋涣依旧苍白又脆弱的神色,不禁感觉有些心疼。
倒是另一边的殷剑卿这时候兴奋起来了,他快速地和荣简咬耳朵:
“不是,这也太无敌了吧,他怎么就不在现代呢?在现代我肯定要把他解剖了看看这小子到底……”
荣简:“……好了好了。”
不论怎么样,赵宋涣能好起来,都是一件幸事。
而他好起来的速度比荣简想得还要快,现下只是微微渗血,再过了两日,竟能站起来慢慢地走路了。
他走得不稳,荣简便提心吊胆地扶着他,带他向小屋外走去。
邻居们在兄弟二人来殷剑卿这儿闹事的时候,就记住了这位语出惊人死不休的陛下,但他们都只把他当做殷剑卿捡来的病人,由此对他倒是极为友好。
隔壁的大娘甚至还分别给了荣简还有赵宋涣一人一个红通通的野果:
“来,吃点,大年昨天上山看到的,便摘下来了!可甜了!”
来到这里之后,荣简还是第一次吃到水果,她当即咬了一口,只感觉那滋味像是苹果和李子的结合,确实香甜可口,一时间喜笑颜开:
“谢谢大娘!”
赵宋涣在那方默默地看着她的动作,也轻声道了谢。
他长得高,虽然瘦,但底子还在,到底是好看的,大娘越看越欢喜,趁着对方看向别处,小声和荣简打趣儿道:
“这不会是简儿看上的小郎君吧?模样倒是俊得很。”
荣简也不害臊,倒是有些担心赵宋涣的反应,她偷偷打量了一番对于大娘的话毫无反应的赵宋涣几秒后,有些拿不准他听到没有。
几秒后,荣简才微微收敛了点笑意,半真半假地回答:
“诶呀,人家眼光高着呢!”
她的话语含糊,大娘也是知事理的,和两人又寒暄了几句,荣简和沉默不语的赵宋涣便又回到了屋子里。
——荣简还是记着对方是病人,稍许运动有利于康复,但是过多运动就得不偿失了。
她一回到屋里,就放开了赵宋涣,快速地搓手,哈出两口白气:
“这天儿真是冷得过不去了……”
小姑娘边抱怨着边去摸靠火的炉子,意图汲取一点温度来,紧接着,便看到自己的身边蹲下了一个黑影。
荣简抬头,正好看到赵宋涣站在那边不动,他的目光平静,顿了几秒后,才伸出手。
荣简下意识地看过去,赫然是大娘给的那个红色野果。
赵宋涣开口道:“给你。”
那个野果从始至终都被他握在手里,看上去宝贝得紧,荣简倒是没想到对方会给自己,这时候小声劝道:
“大娘给你吃的呀,我不是吃过了吗?”
赵宋涣乖巧地低头,轻声道:“可是你很喜欢吃。”
荣简……
荣简觉得自己养了个好大儿,此时的心脏因为对方一句话而柔软无比,她笑眯眯地伸手揉了揉对方的头发,便接下了他的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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