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向墨说：“因为我……”
    “因为你算计了他们？”夏可接过话头，见到男人似乎有些迟疑地点了点头，她赶紧道，“没有讨厌你哦，完全没有。”
    夏可看着男人黑眸中的几分不相信，语重心长道：“我很欣慰。”
    褚向墨以为自己听错了。
    女孩直视着他的眼睛，他轻而易举地感受到了女孩发自内心的真诚。
    “我之前不是说吗，我们beta出门在外，就是要好好保护自己！如果你不做这件事，那么徐静宜对你强、咳，得逞了怎么办？我们这不叫做算计人，我们这叫做自保而已！”
    夏可一番长篇大论，越说越觉得自己说的十分有道理，暗自点了点头。
    褚向墨就是应该这样硬刚啊，总比像原著里一样被虐身虐心来的好。
    她没有注意到男人看着她的黑眸逐渐翻滚起让人难以看出的情绪，似乎有一小簇火焰在燃烧，死死地看着她。
    没有人知道，当女孩说这是他计划好的时候，那一瞬间的僵硬，那一瞬间的如坠冰窟。
    褚向墨一直在夏可面前保持着纯良又温和的形象，他极力地想在她面前是完美的，就算他挣扎过，也不想让自己在女孩心目中的形象有变化。
    但是他没有想到，夏可会说出这番话。甚至于眉眼之间还隐含着鼓励，似乎还鼓励他做些更过分的事情。
    褚向墨看着她，不知道当女孩知道他想做的事情时，还会不会有今天这样的态度。
    他动了动手指，忍住想要将女孩紧紧拥入怀中，紧抱着她，让她融于自己血肉的冲动。
    替她挡住伤害，他甚至于都没有多想，当回过神来时，女孩已经被他挡在了身下。
    夏可就见褚向墨沉默了一会，随后缓缓地对她露出了一个笑容，这样的笑容和她以前见的都很不一样。
    怎么说呢，夏可从他干净的黑眸中，似乎隐隐感觉到自己是不是被什么东西给盯上了一样，汗毛竖起。
    不过这种感觉很快就消失了。
    褚向墨的话也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今天这件事，的确是我计划的。”他说。
    “上次在lie事故发生之后，警方就找到了我，说盛俊涉及一条违禁药物链，对人体有上瘾性，也会造成极大的伤害。还说置博高层也有涉及，希望我配合调查。”
    “前几天给了我一个名字，就是徐静宜。但是缺乏证据。”
    夏可：看来今天就是找证据的日子。
    见到女孩恍然大悟的神情，褚向墨低头喝了一口水，水已经不那么热了，还有些泛凉。这些是事实的全部吗？他没有撒谎，的确是事实的一部分。这条违禁药物链在置博，其实已经很久了，久到他在年幼时，就已经知道了。
    褚向墨微微抬眸，就看见在女孩低头看手机，微亮的光芒打在她的脸上，她时不时因为刷到的信息而变换表情，多了几分少女的娇憨。
    男人眼眸微暗，今天发生的事情让他真正决定下来。
    既然他逃不了，那么就要将失控的因素牢牢掌握在手心，掌握在怀里。
    第16章
    夜逐渐深了，街上的车也逐渐变少，行人归家。
    然而医院的急诊室是一个24小时都会有故事的地方，也仍然灯火通明。
    夏可扯下纸巾擦了擦手，丢到了一旁的垃圾桶，走出了洗手间。
    她觉得有些嘴馋，跑到了医院的自动贩卖机买了冰淇凌。
    这个世界的自动贩卖机里几乎什么都卖，夏可不知道原理，只要点击图片，食物就出来了。
    她多买了一个，装进袋子里，想着刚好也给褚向墨一个。
    夏可撕开包装，往垃圾桶一丢，鼻尖似乎闻到了一股奇异的香味。她正准备往急诊走回去，就听见身旁有人跟自己打招呼。
    “夏小姐。”
    香味更浓了，就好像是什么甜腻腻的香水被打破在地毯上一样。
    夏可一回头，看见了某位穿着白大褂都掩饰不住俊朗的男人。
    她心里想怎么就忘了林浪在这家医院上班呢。
    但是面上仍然礼貌打招呼：“林医生。”
    林浪彬彬有礼，笑容加深了一些：“夏小姐还记得我。”
    夏可其实不太想和这货打交道，明明他什么也没有做，可能是因为原著中的那些不可描述太抖s了，夏可都觉得对方微笑都不怀好意，手里的冰淇凌都有些不好吃了。
    夏可干笑了一声：“我记忆里比较好吧。”说完她往旁边挪了两步，十分自然地就要离开，“不打扰林医生工作了，我先走了。”
    夏可心里在想，难道这股甜腻腻的味道是林浪的信息素？未免也太o了吧。
    结果林浪似乎是故意的，往夏可走了过去，还带着好奇问道：“夏小姐是怎么知道我是医生的？”
    夏可忍住了想要拔腿就跑的冲动，她下意识地侧了侧身子，回答道：“你胸牌上写了。”
    且不说褚向墨跟她说过，光是胸牌上这么大个主任医师几个字，她又不是看不懂。
    林浪走近了，他比夏可高了许多，夏可觉得他似乎和褚向墨一样高，都需要她仰头看着对方，给她造成了一种隐隐的压迫力。
    就在夏可要忍不住往旁边走两步时，林浪十分自然地稍微偏了一点步伐，走到了自动贩卖机，看到夏可的模样，林浪似乎觉得很有意思。
    他选好自己想要的商品，拿出衣领内的工作牌扫了一下，眉微微挑起，声音轻扬：“夏小姐，我怎么感觉你有些怕我呢？”
    夏可：……
    夏可想要偷偷溜走的身子一僵，随后转过身来面对林浪，表情十分无辜。
    “我这个人从小就有些怕医生啦，林医生误会了。”她顿了顿，指出，“林医生身上的信息素味道好像有些重。”
    林浪似乎是理解了地点点头，他表示歉意，“这味道暂时散不了，不过不是我的。”
    他弯腰拿出了一份饭，随后像是随意一般问道：“夏小姐是和向墨一起来的吧？”
    他知道褚向墨在这里？
    夏可想想人家是这里的医生，能知道也不奇怪。
    似乎是看出了她的疑惑，林浪微笑道：“我刚刚看了向墨过来的，今天晚上辛苦你们了。”
    夏可祭出自己打工多年的营业笑容：“都过去了，好在向墨哥没有受太严重的伤。”
    听到了夏可的话，林浪似乎微微一顿，他棕褐色的眼眸总是很温柔，语气也很柔和，似乎是因为常年做医生对待顽劣病人的习惯，他对什么都很有耐心的样子。
    夏可就听男人道：“夏小姐和向墨关系很好啊。”
    夏可心中一阵警觉，难道是林浪吃醋了？这话说的怪怪的。
    夏可：“我和向墨哥是校友嘛。”她观察了一下林浪的表情，发现自己什么也观察不出来。
    林浪棕褐色的眼眸似乎总是带着包容和温柔，在和人说话时也总是保持着倾听的模样，夏可跟他又是三言两语下来，要不是心里还保持着警惕，都觉得对方真是个温柔得让人轻易放下戒心的人。
    夏可觉得自己不能在这样下去了，感觉再多说几句，自己家住在几号楼都要告诉对方了。
    于是她道：“不好意思啊林医生，向墨哥在等我，我先回去了。”
    林浪笑容不变，点了点头，十分温顺地和夏可说了声再见。
    就在夏可转身准备跑路的时候，听见身后的林浪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开口问道：“我还有一个问题想请教一下你，方便回答吗？”
    夏可想急忙跑路，但是还是按捺住了自己逃离的心，只能转回身子：“林医生有什么疑问吗？”
    林浪温柔的眼眸看着她，仿佛是在问一个十分普通又寻常的问题，如同问她今天中午吃了什么一样。
    “夏可小姐，其实我有些好奇，你为什么没有受到信息素影响呢？”
    夏可：？！
    夏可：“诶？！”
    看到夏可有些震惊的表情，林浪笑容不变，但是夏可莫名觉得自己被什么猛兽盯上了一样。
    林浪好心提醒道：“夏可小姐有没有发现这条长廊里没有人来。”
    夏可后知后觉地点点头，才发现这么久了，明明离洗手间和自动贩卖机这么近的一条路，竟然一个人都没有。
    林浪：“那是因为我身上还残留着强烈发情期的omega与alpha结合的味道呢。”
    夏可身子僵硬，她不敢置信：“你、你说什么？”难道这家伙正在直愣愣告诉她，他刚刚在和别人这样那样？！
    她还只是个孩子！
    她并不想知道啊！
    似乎是被夏可震惊的表情给逗笑了，林浪轻笑了一声，解释道：“我刚刚做了手术出来。”
    夏可想到了什么，立刻道：“那你刚才还去看了褚向墨！”还是这一身的味道去的。
    夏可上次被科普了常识，ao之间结合的信息素，就连beta都抵挡不住。
    林浪表示无辜：“急诊里有信息素屏蔽仪。”
    这个东西夏可知道，字面上意思都能理解，就是信息素屏蔽装置。
    这玩意儿特别特别贵，一般只有非常严肃的场合才会有。急诊有夏可也能猜到，急诊虽然分区，但也会在忙碌时有纰漏，有了信息素屏蔽仪也就有了保障。
    夏可抓住了华点：“那你呢？”
    林浪微耸了耸肩，这样的动作在他做来也很优雅，“我做手术前打了针。”
    夏可和林浪大眼瞪小眼，一时间双方都沉默了下来，唯有空气中甜腻腻的信息素在空气清洁装置的努力在慢慢地减少。
    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夏可决定打死都不说话，怎么滴，林浪难不成还能逼她？
    似乎是明白了夏可的鸵鸟政策，林浪挑了挑眉，善解人意道：“夏可小姐不愿意说也没关系，我只是随口问问。”
    但是你的眼睛可不是这么说的。夏可腹诽，她正打算微笑告辞跑路，听见了远处沉静又似乎不带一丝情绪的男声。
    “夏可。”
    夏可回头，看见了站在拐角处的褚向墨。
    她想到了空气中的信息素，顿时着急地跑过去，拉着对方：“你怎么来了！这里空气不好，咱们走咱们走。”
    褚向墨脸上因为喝过酒的红晕早已消失不见，其实从他来到医院后的态度，夏可甚至觉得有可能他都没有醉过，一直保持着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