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梵梵来的时候,东升正被三毛伺候的在屋内脱下染血的糟污外衣,急匆匆的于梵梵一冲进来就看到了自家弟弟胳膊上的鲜血淋漓。
“怎么伤的这般重?”,自己养大的孩子自己心疼,于梵梵顾不上身边亦步亦趋跟随护卫的李文衡,快速奔到弟弟跟前,夺过三毛手里的活计,一边帮着弟弟脱衣,一边吩咐人赶紧拿药箱,嘴里还不忘了给三毛指派任务,让他赶紧去请大夫来。
依着自家弟弟的脾气,自来是报喜不报忧,眼下外伤自己能看能治,要是内伤呢?怕弟弟隐瞒,于梵梵决定让人去请金城内有名的大夫来双管齐下。
见到自家阿姐焦急担忧忙的团团转,神经一直紧绷着的东升心中暖暖,却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添乱。
“姐别担心,也别忙活了,我就是受了点小伤,没什么事不妨碍的。”
于梵梵就气倒霉弟弟不爱惜自己的身体,狠狠瞪了眼弟弟,手里的动作一点没停下。
“伤成这样还没什么?你存心是要气死姐姐是不是?”
“姐!”,东升无奈,而于梵梵看到看三毛还杵着不动,她就恼了,连声催促,“三毛快去,别听你主子的,速速请咱们惯用的卢大夫上门看诊。”
“三毛,别去!”
见自己的常随真动了,东升越发急,一把呵斥住三毛,转头看着于梵梵急眼道。
“姐,我真的没什么事,除了胳膊上这点子皮外伤外,我好得很!你别让三毛去了成不?
眼下胡狄大军压境,情况危急,我一进城就跟霍将军禀报了此事,回府的时候城中示警战鼓响彻全城,这会子敌军先头部队怕是已经抵达城外,城中想必已是乱成了一片,这个节骨眼上,便是卢大夫想必也没功夫上门来的。”
听着弟弟的话,于梵梵不由皱了眉头,“情况这么危急?东升你老实跟我说,外头到底怎样了?”
东升叹气,“具体的情况,战事来的突然,我其实并不清楚,不过就我碰到的一路敌军就有三万多众,是我外出巡边时在瓦堡遭遇的,而后敌人一路追击我至虎口关,兄弟们拼死抵抗……”
东升对自家姐姐没什么好隐瞒的,加之面前的人一个是大齐王爷,一个是大齐郡主,这等军事机密也不怕对他们说,东升便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把自己经历的事情说了个清楚明白。
说到最后,他自己也紧紧的皱起眉头,“今年大雪,西北异常寒冷,胡狄秘密大举进犯,就我个人认为,事情不是那般简单的,且对方很可能不仅仅就只是这三万多人马而已,我是怕……”
东升不想再说下去,可他未尽之言,在场的人几乎都明白。
不仅明白,大家心里更是直接想到了一个可怕的事实。
东升:“敌军一路追击到金城都不曾停下,对方所图一定甚大,绝不是如以往那般小规模的袭扰劫掠了。”
“难不成他们要攻打金城?”
姐弟俩的对话,让室内蓦地一静,众人的呼吸都不由急促了几分,满身凝重。
一直在边上忙碌的小妮儿与大妹跟着倒吸一口凉气,连一直沉默的小山子都不由的惊愕一声,“我天!”
众人视线齐齐落在惊呼出声的小山子身上,而后不约而同的,于梵梵姐弟俩的目光又移到了也跟着沉了一张脸的李文衡身上,姐弟二人的心思出奇的一致。
“敌军如果真破罐破摔,干脆直接进攻金城的话……”于梵梵定定看着李文衡,“小王爷,金城虽城高墙深,有重兵把守,可君子坐不垂堂,您身份贵重,万不可留在金城,趁着眼下胡狄大军未至,金城还未被合围,我让人送您离开。”
眼下得以大局为重,自己跟弟弟的身份一直保密,且因着皇帝明暗两道密令,不到最后万不得已的时刻,他们姐弟根本无法轻易离开西北,可李文衡不一样。
若是让敌军知道金城中有他这么个小王爷在,那时候敌人的目的哪怕不是金城也是金城,所以这人必须走,他决不能落在敌人手里。
李文衡万没料到,好端端的,这姐弟俩会一把火烧到自己头上来。
李文衡忍不住的反驳,“梵梵,我才来!”,都没几天!
可见到姐弟二人齐齐瞄着自己心里打着主意的模样,李文衡脖颈发冷,不由抱紧自己胖胖的身躯,梗着脖子坚持,“我不管,无论如何我也不走,打死不走!梵梵在哪我在哪!想让我当逃兵,除非让我横着出去!”
这般要挟完,李文衡仿佛觉着还不保险,心虚的避开于梵梵的视线,不由还加了句。
“而且我李文衡也是有脾气的纨绔,便是你们真让我横着出去了,但凡我还有一口气在,腿长我自己身上,难道不成我还不会自己个跑回来?哼,到了那时候,金城外都是胡狄,万一本小王出点什么事,哼哼!你们知道的……”
李文衡本以为,自己这般要挟总归是到位了吧,结果看到面前姐弟俩齐齐眯起眼睛,一副不怀好意的神奇,他不由打了个哆嗦。
怕这姐弟俩沆瀣一气的要把自己送走,李文衡声音都有些颤,就这,他还外强中干的强打精神,“呐,别怪本小王不提醒你们啊,可千万别乱来,我可是小王爷,陛下金口玉言钦封的!”
他们还一个皇子,一个郡主呢!
姐弟俩不由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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