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来,皇贵妃的日子过的很不顺心,倒不是因为皇帝没到她宫里过夜而不顺心,反正皇帝也已经很久很久没到她宫里来过了,她能在后宫中地位稳固,靠的不是圣宠,而是自己的儿子,自己的聪慧,以及自己身后家族的强大势力,所以皇帝来不来她这里,早已习惯了的她并不会如曾经那般患得患失,郁气难消不顺心了。
这些天她脾气暴躁不顺心的最根本原因是,自己筹谋宁可错杀也不放过的小崽子,居然神奇的躲过了她的谋算,不仅如此,对方居然还毫发无伤?毫发无伤也就罢了,居然事后她还被抓住了马脚,都怪誉亲王妃那个蠢货,不愧是纨绔的亲娘,跟那纨绔一样的愚蠢!
可恨他们母子俩愚蠢也就罢了,居然还拉了自己下水。
结果好了,因为那么个死崽子,皇帝居然申斥了自己不说,还夺了自己的掌宫之权,把自己的两个死对头提了起来共同协理皇宫内务,这就是对她这个贵妃赤裸裸的打脸呀!
自认为当初自己收尾收的很干净的贵妃,一点都不觉得,自己为了保险起见,斩草除根杀一个或许是,也或许不是的小崽子有什么错,而皇帝这般不留脸面的对待自己,就是皇帝对不起她。
虽然明知道,自己哪怕没有了掌宫令牌,这皇宫还是她的天下,可心里还是好气。
一早起来,心气依旧不顺的皇贵妃哪哪都不顺心。
嫌弃更衣时塞鼻的香枣不够圆润,堵的她鼻孔疼;
嫌弃梳头的宫女手艺不好,还弄疼了她的头皮;
嫌弃洗漱的青盐不够细腻,磨损了她的贝齿;
嫌弃御膳房厨子白吃饱,早膳的鱼翅羹泡发的不够软糯让她腮帮子痛;
一样样的堵心下来,气的她当场砸了手中价值千金的骨瓷盏,乒乓声响,刹那间殿内跪了一地的太监宫女,一个个都噤若寒蝉,战战兢兢。
皇贵妃掌事太监得了消息匆匆来报的时候,一进大殿看到的就是这么个场面,让掌事太监不由的跟着缩了缩脖子。
才心说,敌人来者不善的消息自己是报呢?还是报呢?的时候,餐桌旁正抬手仔细端详,自己刚染的指甲有没有被烫毁,被砸碗不慎糟蹋的贵妃,眼角余光就瞄到了刚刚进殿的掌事太监。
见到太监犹豫不决要说不说的模样,皇贵妃冷笑一声,瞟了一眼,视线落回自己撑开在眼前的纤纤玉手上,装似不经意的欣赏,口中却冷冷道:“瞧你那没出息的模样,什么事,说吧。”
掌事太监心里一抖,却也知道自家这主子的性子。
他跟了眼前这位都十几年了,主子面上越是看着云淡风轻的时候,心里指不定憋着什么坏,自己此刻要是在她气头上禀报了她不喜的消息,怕是,怕是……
“回禀娘娘,那个,那个……”
“那个什么?嗯?吞吞吐吐的可不像你啊小桂子,有什么话还不速速报来,莫不成还等着本贵妃求你你才说么?哼!”
“奴才不敢,贵妃娘娘息怒。”,小桂子一惊,跪行到贵妃跟前急忙磕头求饶,心里却豁出去了的想。
罢罢罢,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启禀贵妃娘娘,奴才刚刚得到的消息,慧郡主匆匆进宫,且直奔咱们的锦坤宫而来,娘娘,对方来着不善,气势汹汹,您看咱们是不是先避一……”
“避什么避!”
正在欣赏自己手的贵妃,起先听到奴才禀报于梵梵来了的时候,她还没什么,只是听到后来,狗奴才居然要她堂堂皇贵妃,避一个区区狗屁郡主的时候,她的心火瞬间升腾而且,抬脚就重重的踹在了小桂子公公身上,直把小桂子踹翻在地,这还不算完,贵妃一张风韵犹存的漂亮脸蛋上,此刻全都是狰狞扭曲。
“狗东西,本贵妃乃堂堂皇贵妃,掌管大齐后宫多年,岂会怕她一个区区郡主?居然还敢让本贵妃避她?瞎了你的狗眼!”
“不是啊娘娘,您被陛下斥责,还被夺了宫权,正是该养精蓄锐,避开对方锋芒的时候,毕竟如今陛下还要仰仗西南节制云广,慧郡主风头正盛,咱们不可硬碰。更何况娘娘!对方来者不善,手里可是有……”
“可是有什么?”
看着死死抱住自己大腿,劝的又急又声嘶力竭的狗奴才,贵妃冷笑连连,一点也不觉得,自己会怕一个小小郡主,却哪里知道,她的枕边人早在几日前,就把祖帝亲令打造的打王金鞭赐,给了她根本就看不起的蝼蚁?
急于宣泄怒火,气的想要杀人的皇贵妃,一脸阴晴不定的打断奴才的劝谏,问着话,都不等小桂子回答呢,手持打王金鞭,一路畅通无阻刚好抵达的于梵梵,张口就替战战兢兢跪着的小桂子回答了贵妃的疑问。
“有什么?自然是有陛下御赐的打王金鞭啊!”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贵妃一愣,随后眼睛急剧一眯,贵妃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一眼就看到了来者不善,此刻就站在自己宫殿门前的可恶贱妇。
贵妃的胸脯剧烈起伏着,一脚踹开挡路的小桂子,指着来人恶狠狠道:“慧郡主好大的胆子,未经通传就干擅自闯宫,你当本宫的锦坤宫是什么地方?”
于梵梵故意甩了甩手里的乌金打王鞭,一边旁若无人的走近,一边回以贵妃鄙视,“什么地方?自然是报仇的地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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