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房的事情如何,身在偏院的东升跟烨哥儿,还有代濮桑昌与乌他们都是不关心的,此刻的他们唯一关心的是,是眼前床上昏迷着的人到底什么时候醒。
“王父,那狗屁的太医到底靠不靠谱?不是说我阿姐只是皮外伤,且中毒轻么?明明吃了汤药,我阿姐体内还有黄金金蚕蛊在,怎地阿姐还不醒来?”
看着床上躺着的肤雪白,唇发紫,一点动静也无,气息微弱的就像个死人样再没有往日鲜活的人,乌没由来的内心烦躁,急的在屋子里转圈圈。
他的举动问话,让屋内的人随之内心一紧,烨哥儿好不容易止住的泪再次垂落,东升紧握的拳头里指甲再次插进血肉而不自知,就是连心急如焚却不得不装作稳得住的代濮桑昌也不由急了。
“你给老子闭嘴!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阿姐定然是无事的,还不醒,定然是因为金蚕蛊在体内解毒修复身体,臭小子你急个什么劲,这两年,你平日里的稳重怕不都是装出来的吧?”
“咳咳咳……”
就在代濮桑昌焦急恼火的训斥一脸愤怒忧心的儿子之时,忽的,一道断断续续且微弱的咳嗽声从床上传来,立刻就吸引了一直关注着她情况的东升的注意力。
几乎是出声的那一刹那,东升人就往床跟前飞扑了过去,“姐!”
东升一声惊呼,立刻引得屋子一静,短暂的怔愣过后,寂静的屋子里突然爆发出狂热的欣喜,所有等待着的人全都往床前一扑。
“娘亲!”
“阿姐!”
“阿梵我儿……”
见到于梵梵醒来,代濮桑昌等人内心大安,而醒过来的于梵梵在看到自己在意的亲人,眼下一个不少的都出现在眼前后,她也跟着心安下来。
才要合眼安心休息呢,脑子里却蓦地出现了一道肥胖的身影,于梵梵一惊,猛的起身,张嘴就问,“对了,李文衡呢?他怎么样了?”
双双上前扶住她的乌与东升,两人下意识对视一眼,而后齐齐朝着山庄别院正院所在看去,犹豫片刻,最终还是东升开口道:“姐,小王爷伤势比较重,且刺客的刀上有毒……”
于梵梵心里一咯噔,昏迷前的情景一帧帧的在眼前闪过。
是啊,刀上有毒!
而那个为她挡刀挡毒的笨蛋,是她的朋友!
于梵梵忍着头晕脑胀挣扎起身,却被乌跟东升拦住,乌气急败坏,“阿姐,你才刚醒,不好好修养,让金蝉蛊好好恢复身体,你下床来这是要干嘛?”
于梵梵借着两个弟弟的护佑顺势站起来,笑看眼前气急败坏,满脸都写满担忧的弟弟。
“乌,李文衡是我的朋友,还是为了救我性命而受伤的朋友,如今朋友命在旦夕,阿姐怎么做得到无动于衷?”
若是真装作无动于衷,她怕自己这辈子都良心难安。
乌可能不太懂得于梵梵莫名的坚持,可东升却懂,很懂。
听到自家姐姐这么说,东升没再开口劝说什么,知道传说中金蚕蛊特别厉害,他却仍然不放心,想赶紧让太医给自家姐姐诊脉看看,姐姐体内的毒有没有彻底解开,而太医此刻却全窝在正院给小王爷解毒治伤,那他们就去,既看诊又能安自家姐姐的心。
“姐别急,我扶你过去。”
烨哥儿见状连忙跟上,伸出小爪子扶住亲娘,“娘亲,烨儿也扶您去。”
见到一大一小都不配合自己,还拖后腿,乌只能憋屈的愤愤跺脚,无奈上前,跟着一道仔细护着人往正院去,代濮桑昌急忙跟上。
于梵梵来到正院的时候,这里已经忙乱成了一团。
被誉亲王亲自截来的三名太医院医术最好的太医,已经轮番给李文衡看诊完毕,王妃见状,忧儿心切的她扑上来就连声打问,“怎么样?太医,我儿伤势如何?人到底怎样?”
面对王妃焦急的询问,三人默默相视一眼,俱都不动声色的摇了摇头,而后视线落在了太医院院正身上,不得已,张院正只能硬着头皮站出来,组织语言,朝着誉亲王夫妻拱手言道。
“回禀王爷王妃,不幸中的万幸,小王爷洪福齐天,并未伤及心脉,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婆婆妈妈的你倒是快说呀!”
王妃急恼,誉亲王也探着身子等结果。
太医想着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便没再犹豫直接言明。
“王爷,王妃,小王爷伤势虽然没伤及心脉,可刺客行凶的刀刃上有毒,而后虽然慧郡主给及时止血保住了小王爷的性命,毒却顺着伤口,沿着肌理血脉深入五脏六腑……唉!王爷,王妃,便不说一时半刻尔等并不能辨明毒物配出对症的解药,即便是配出来了,小王爷怕是也没有时间等到那个时候……”
太医此话一出,誉亲王只觉天旋地转,当即就是一个踉跄,若不是身边随从及时伸手扶住他,誉亲王怕是当场就要跌倒失态。
誉亲王如此,王妃更甚。
“没有时间,没有时间……不!怎么会没有时间呢?你们都是骗本王妃的对不对?骗我的对不对?本王妃的儿子怎么会中毒呢?明明不该是这样的呀,明明……”
噩耗打击太大,王妃明显陷入了魔怔,疯疯癫癫的嘴里反复呢喃着,呢喃着呢喃着,忽的王妃脑子里闪过什么,眼里蓦地迸发出恨,口中的呢喃,也瞬间变成了被欺骗后的愤怒与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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