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谢时宴,你是不是疯了?明明没有传召你去打仗,哪有人上赶着去送死的!”
什么叫送死?
看着面前人急切关心的神情,谢时宴忽的笑了,立马风马牛不相及的回了句,“繁璠是不是担心我?”
于梵梵翻白眼,“你不是废话?便你不是我儿的亲爹,相处三年,咱们也算是相互扶持的朋友!”,朋友脑残了要去送死,她也急啊。
“谢时宴,你可要考虑清楚了,此番云广平叛不是小事,对方势如破竹,且凶残无比,而黄茂此人你不是不了解,这样的主官,他手底下的兵大多又像他,你若跟着这样的怕死货去办这趟差事,困难定是不小!到时你既得面对黄茂这般不靠谱的上峰,又得面临下头不靠谱的将士,还得面临主将的压力,更是得面临叛军的压境,你……”
见于梵梵担忧模样,谢时宴笑容越发的盛,一把打断于梵梵的劝解,差点没忍住上前,想要拉住于梵梵的手,不过好在,他忍住了,只一直盛笑着安抚于梵梵。
“繁璠莫急,他若不怕死,我反倒是不跟了。”,正是因为上峰不成,他才好出头不是吗?
自己如今一区区百户,哪怕除了罪籍,这还是沾了面前人的光,自己一点建树都无,出头之日渺茫,若是不抓住机会拼一把,他怕是要碌碌无为的在百户的这个位置上呆到老死。
可他不甘心啊!
璠娘她如今都成了苗疆尊女,三年多来生意做大几乎是金银满仓,她的名声越大,他就越自卑,
他一个曾经伤害过她的混账,将来拿什么配她?若是没有足够的权势,他有何脸面说破镜重圆?谈什么给她遮风挡雨,好给她跟儿子一个锦绣未来?
不谈儿女私情,自己也必定是要奋发图强,便不是为了那些恨不得把自己敲骨吸髓的所谓亲人,即便为了儿子,为了谢家,为了平反,为了家族使命,他也必须去冒死一拼,给儿子求一个富足安稳的未来,不能一味的把孩子丢给他娘,那是他身为一名父亲的责任!
况且还有一点他不愿说的是,他更害怕此番进京后,璠娘她的身份或许会更高,让自己更高不可攀!!!
他曾经多少回都暗自祈祷,想要让她的脚步缓一缓,慢一慢,可在看到她成功的灿烂笑容后,自己又无比期待她快快跑,快快强大,矛盾的内心让自己备受煎熬。
他曾也是谢家玉树啊,再是没想过,这辈子自己也会有懊悔,羞愧,自卑这种不可思议的情绪。
所以,此役,自己必须去!这是他唯一能冒头的机会!
于梵梵看着眼前人的神情,机敏的她一想,仿佛又明白了他所坚持的一般。
谢家从高高在上落到如今的地步,在这个家族为重,贱民永远无法出头的封建古代,自己似乎又能理解他为何会有所选择。
“罢了,谢时宴,我知道你立功博出路心切,为谢家平反心切,可是此去危险重重,你若是真的考虑好了,我多说无益,作为朋友,只望你保重自己,别让孩子担心,平安凯旋。”
“好,谢谢你璠娘,谢谢你。”,他一定努力平安凯旋,加官进爵。
“不客气,朋友嘛,应该的,你放心吧,好好打仗,烨儿我会带好的。”
“嗯,我知道。”,对儿子的这一点,自己从未担心,也是因为有她在,自己才能放手一搏,只不过:“璠娘,我……”
“还有事?”
于梵梵看着面前突然变的犹豫不决的人,侧头看他。
看着于梵梵询问的脸,谢时宴心跳加速,分别在即,前线危险,自己武功再高,智计再好,却也不能保证就一定能活着回来见他们娘俩,兴许这一别便是诀别,有些话他不想藏在心里,可要说他却又犹豫,那是害怕再被拒绝。
“嗯?谢时宴,你有话就说,婆婆妈妈的可不像你。”
“我真的可以说吗?”,心里好忐忑。
于梵梵不明所以的点头,满以为这货是还有什么不放心的要交代,或者是有事情要求她,比如那些谢家麻烦?
她甚至都在心里想对策,如果他请托自己照顾那些谢家麻烦,自己又该如何拒绝呢,便见面前的人得自己点头后,脸色蓦地一松,露出喜色与期盼,嘴里的话脱口而出。
“繁璠,此去参战,若是我能立功平叛,能平安归来,你能否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弥补你?可否让烨儿有个完整的家?”
“什,什么?”,于梵梵下意识的掏耳洞,生怕自己是幻听了,“谢时宴,你刚才说什么?”
这人到底在说的什么胡话,她怎么就听不懂了呢?难道是这些年下来,自己的态度还不够明确吗?
话已出口,接下来要再说,仿佛就没有刚才那般困难了。
虽然面前人的态度让他有些心伤,不过为了赌一个机会,谢时宴努力深呼吸一口气,而后豁出去了般的用尽全身的力气。
“璠娘,若是此次我能平安归来,你可否应我破镜重圆,再当我谢时宴的一回妻?”
我艹!
他还真敢!
于梵梵内心震荡,看着满脸期待的谢时宴,于梵梵摇头。
瞧着对方眼里的光,一点点,一点点的寂灭了下去,于梵梵叹息一声,而后郑重的看着对方,心里做出了决定。
“谢时宴,有一个秘密压在我心底很久了,如今我说给你听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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