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来回的忙着搬运卸货,身后不多时乌拉拉的就跑了一群人来。
于梵梵回头一看,见到是前日那位一面之缘的老人家,她也不明说只赶紧招呼着人,“这位老人家,正好的,您这边人多,能否帮小妇人一个忙,帮我把这些个东西运到山坳里头去啊?”
听说是让他们帮忙?虽然心里有些疑惑,却哪有什么不愿意的。
老人家笑着连连点头,一挥手,身后三十多口人老弱病残孕齐上阵,连最小的五毛也不甘示弱,小嘴巴里连连喊着我我我,整个人在车子边上蹦跶着,积极的表示自己要帮忙。
五毛这模样,看得被东升牵手里的烨哥儿直咂舌。
看着这个跟自己差不多大,人却瘦巴巴,身上还没有裤子穿的小家伙,烨哥儿满眼的好奇,抬起手就指着五毛问身边的东升。
“小啾啾,这个小弟弟好奇怪哦,他居然木有穿裤裤?”
自小就混迹市井,靠着别人施舍才能活命的东升,他却完全跟身边的小外甥不一样。
东升的眼里没有好奇,更没有同情。
毕竟在他看来,眼前这个瘦了吧唧黑黢黢,穿了条草裤子的小娃,比起曾经的自己来,不知道要好了多少。
最起码的,他身边还有亲爹亲妈,还有爷爷奶奶,最起码他还有草裤子穿,不像曾经的自己……
不过好在,眼下他有了姐姐,有了小外甥!
压下眼底涌起的戾气,东升牵着小外甥的手往路边让了让,让这些帮着搬运东西的人,能顺利的走上他们舅甥俩身边的小道往山坳里去。
人多力量大,别看于梵梵东西买的多,却还不够一人一样子的,只一趟,能干的佃农就把于梵梵采买的东西都运了进山坳。
看到身后的车夫,于梵梵想着马上都晌午了,一会自己还要给新员工开餐煮羊肉,完事了还得坐车人家的车回城,便热情的邀请了车夫跟自己一道进去。
车夫为了挣两钱也不容易,知道这一趟跑来回耽搁时间,他出门本是带着干粮的,结果眼下于梵梵盛情相邀,想着刚刚运下车的那头剥了皮的肥壮的山羊。
家穷连过年都没尝过肉味的车夫终是忍不住羊肉的诱惑,才点头呢,前头走老远的人却从前方远远的传来喊声。
“大娘子,这些东西您要放哪里去?”,刚才大娘子只说帮着运进山坳,没说放哪里,这眼看着都要走到他们家的地界了,那这些个东西?
这边跟车夫对话的于梵梵,听到远处传来的喊声,她想到上辈子那交通靠走,通讯靠吼的段子莫名想笑,也跟人家一样张大嘴巴的大声回。
“先扛到你们家的院坝里去,我马上就来。”
声音远远的传开,身负重量的一干佃农有些傻眼,就是连最聪明的老人家都有些不可置信。
先前看到布,看到羊,自己就有所怀疑,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结果眼下?
“爹怎么办?真把大娘子这些好东西先扛我们院坝里去?”
想到这附近除了山民、苗民就只有他们五户佃农,大娘子这些东升到底要运去哪里?
再想到心里那点子可能成真的期盼,老人家忍着手抖,大手一挥,努力镇定的发话,“走,先听大娘子的。”
老人家一声令下,所有人跟着就动了。
这边路口看着队伍再度前行,于梵梵招呼着四眼,领着弟弟,抱起崽儿,带着已经麻溜的卸了车,牵着骡子跟上的车夫一起,一行走在队伍最后,往山涧佃农家所在的院坝走来。
等他们到的时候,佃农们已经把东西整齐的运到了院坝里,一样都不少不说,为了不弄脏了她的东西,比如羊肉,老人家还废了家里一张崭新的草席子给垫在了地上。
“阿娘,您说这位善心的大娘子带了这么多东西来,是给我们的吗?”
“阿奶,这些布匹可真好看呀,您说我们好好编了草鞋去卖,存两年的钱儿,我们能不能也买一匹这样的布啊?”
“阿爹,您说大娘子是我们的新东家吗?”
“耶耶,那是咩咩吗?善心的大娘子是不是听了前个五毛的话,要把咩咩送把我们吃?”
“阿弟,你看那大娘子身边那两个小郎君,你们瞧他们穿的多漂亮、多厚实?也不知道他们的棉袄暖和不暖和啊?”
于梵梵一行抵达院坝的时候,听到的看到的,就是这群衣不蔽体的佃农们,围着自己带来的福利,围着他们娘三个暗暗的羡慕着,指点着,窃窃私语着。
唉!从他们眼中,他们的嘴里,于梵梵就不难听出,他们以前的日子是有多苦多糟糕,身为新上任的领导,她觉得,自己得先得把这群人喂喂饱,不然春耕在即,她都怕这群人根本干不了繁重的农活。
“咳咳咳,大家先静一静。”
于梵梵一出声,场面瞬间安静了下来。
于梵梵放下崽儿送到东升身边,自己走到院坝中间,一眼扫过眼前这三十几口的男女老少。
“想必前日大家都已经知道了,我于梵梵是跟着经济来看地的,经过前日的实地考察,昨日,我已经把这一百多亩地,连带着这两座圆包山头全部买下了,也就是说,现在,这地,这山,连带你们五户三十七口人,如今都是属于我于梵梵的。”
“真的吗?天!真的吗?我怕不是在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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