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前头于梵梵与谢时宴撕破脸,谢时宴愣住了的时候,谢广珩得了提醒,赶紧让身边的妻子王贞去采买,还特特点名一定要尽可能的买口好点的棺材。
所幸的是,这渡口做的是往来官员家眷的生意,怎么可能卖这么晦气的东西?便是香烛纸钱都没得卖。
王贞连问了好几家都扑了个空,心里暗自欢喜的回来把事情这么一说,谢广珩得知想要采买棺材,还得转道十几里地外进城去才有,而仇爷是万万不可能带队转道,或者是放任他进城采买的,能允许他们耽搁埋人,都已经是开了大恩了。
谢广珩对此很是无奈,一脸的凄苦哀伤,前头的于梵梵听了,朝着谢时宴冷冷一笑,嘲讽道:“看到没,棺材这里没得卖呢!你谢时宴便是相当孝子贤孙也没这个机会呀,哈哈哈哈。”
“璠娘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知道我不是个东西,以前对你们母子忽视,害得你们受苦了,我知错了,我想弥补,我……”
“别介,谢时宴你千万别这么说,还是当你的孝子贤孙去吧,真的!”
“璠娘,我不是孝子贤孙!”,他若真是孝子贤孙,就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谢家如今分崩离析,不会心里也恨着祖母,恨着继母了……“余繁璠,我不是!”
第56章 救命功夫有点酷
于梵梵却根本不听, 也不管车上的崽儿有些着急的模样,自顾自拉着车头都没回的走。
看到王贞匆匆忙忙买了一卷厚实的草席,看着谢时宸的老婆买了一篮子新鲜的瓜果点心当祭品, 更是怕惊吓到俩孩子, 于梵梵拉着车子隔着身后的死人远远的。
远远看着他们找了个依山傍水的地方;
远远的自己停在树下陪着俩孩子;
远远的看着谢家一行人在那挖坑;
远远的听着他们的哭,他们吵,他们悲切,他们争执不休;
远远的看着谢时宴因为不肯过来抱着烨哥儿过去磕头,被他家那已然疯狂二叔狠狠赏了两巴掌;
远远的看着谢广珩激动的哭晕了过去,被妻儿扶上独轮车, 把埋人的活计留给了大房、三房;
远远的看着那个男人僵硬着身体, 一脸歉意的遥望着她们母子久久不语;
远远的瞧着那歉意的目光, 最终决定了什么, 朝着坑内未被掩盖的尸体重重磕了三个头后, 终是想开了什么般朝着他们这里走来;
于梵梵收回视线,看着身边一直盯着亲爹,小脸蛋上写满担忧的崽儿心里叹息,算他还是个人!
还知道顾念儿子。
可能自己不是亲生的就不是亲生的吧,崽儿虽然也依赖自己,喜爱自己,可比着他的爹, 自己总觉得情感还没有那么浓烈。
难道说,这就是传说中血脉的力量?
可也不对呀, 自己这具身体也给予了孩子一半的血脉, 灵魂虽不是亲生,却也给予了自己能够给予的全部母爱呀?
莫不是,自己对小包子的爱还不够?
于梵梵穿越以来, 第一次有些迷茫。
迷茫的她一时忘却了身处的环境,自然就没有看到,在自己的身后,在渐渐空荡了下来的尸首边上,早就不满却一直被孝道名声强行压服的三房,在谢广琭的带领下,一家子丢下手里的棍子结束了堆土的动作。
反正压服自己的人都晕了,人事不知,那他埋什么埋?
若是可以,他恨不得老虔婆的尸首被狼叼了去,啥都没剩下才好,就如自己那可怜的亲姨娘般,谢家祖坟边上,他姨娘的坟堆里只有一具空棺一样。
谢广琭拉着妻子,招呼儿子们转身就走,临了还不忘了朝着坑里,被席子卷了的尸体狠狠吐了口唾沫。
谢时宴一走,二房一走,三房再这么一走,只剩下大房李佳虞母子三人领着三小妾在。
李佳虞望着坑里席子卷着的隆起,看着他们这一房人身上衣裳各个单薄,特别是身边才大病初愈的小儿子,此刻站在寒风中瑟瑟发抖,李佳虞眼眸一暗。
急急朝着二房三房离开的方向看去,见人都已经走远,而留守下来看着他们埋人的衙差,早就提了刚才祭奠到一半的贡品,自顾自回骡车上享受去了,眼前待埋的坟堆跟前,就只剩下他们几人在,那么……
李佳虞一个箭步跳下坟坑,三两下掀开席子,看着老虔婆身上的厚实棉袄,挥手就招呼坑边上一脸惊讶的三个小妾。
“你们都赶紧的给我下来,动作快点,给我扒了老虔婆身上的衣裳。”
“夫人,您?”,三小妾齐齐惊愕。
“您什么您!别废话,都给我动作利索的!本夫人可警告你们,如今老虔婆已经死了,而你们却是我谢家大房的妾,更是上头都留了名,圣旨里都点名要流放的人,这辈子,你们生是谢家的人,死是谢家的鬼,都得在我李佳虞的手心里讨生活,若是惹恼了本夫人,不听本夫人的话,小心到了西南,本夫人把你们都卖到脏窑子里头去!”
此话一出,三个小妾瑟瑟发抖,看向平时脾气貌似最好的谢时宣,指望着他帮忙说说话,阻止夫人的疯狂呢,却发现,这少年就站在坟坑前,定定的遥望坟坑内的他亲娘,看都不看她们一眼。
方氏跟另外两个年轻的小妾瞬间就老实了,知道这位三郎也指望不上,一个个都跟鹌鹑样缩着脖子,哆嗦着爬下坟坑,颤颤巍巍的伸手,开始剥林丽晴身上的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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