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时宴无声叹气,然后又迅速的重新打起精神,放下怀中的儿子,低头叮嘱了仰着小脑袋看着自己的烨哥儿,嘱咐儿子好好跟着他的小舅舅,乖乖听话别乱跑,谢时宴抬脚就朝着刚才东升所指的方向快步走去。
荒郊野外的,什么样的危险都可能会发生,妻子一弱女子,他不放心,得去看看。
话说于梵梵,回到小溪边后,先是找了个溪水流动且清亮的地方,蹲下先把带来的家伙事都灌满了水,而后把这些装满水的家伙事往溪边的草地一放,自己忙就去看先前她装的简易鱼篓子陷阱去。
脱鞋,脱袜,再次卷起裤腿走到溪水里,把辛苦装的两个背篓都提起来,借着初升的月华一看。
于梵梵恨不得立刻给自己的木脑壳两巴掌。
她这是在钢筋丛林中生活久了,把儿时学到的本领都忘光了呀,这捕鱼大法,自己光学到了形却没有学到神呀!
自己怎么就忘记了,背篓口子大,不是专门的鱼篓子,即便外公教授的陷阱很管用,却架不住鱼儿灵敏,游来了又顺着大口子逃出去呀。
举起两只大背篓,看着里头虾多鱼少,且都还是约莫半指长的小鱼,合起来不过将将一小碗的量,于梵梵越发恼恨自己的驴脑子!
看了看前边土丘那边陆续升起的火堆,于梵梵果断放弃再浪费时间,提着背篓就准备上岸。
不料自己才一动,身侧突的就是哗啦一声响,一道比自己巴掌还大的银白身影,在刚刚自己放背篓陷阱上头的深水区域,在她的眼皮子底下一跃而起,瞬间落下,月华之下,于梵梵只看到了溪水的波光粼粼,以及水中时不时闪现的欢腾黑影。
一圈圈漾开荡到自己脚边的水波,就像是在无情的嘲笑着自己一般,打的她脸啪啪响,于梵梵抓着背篓的手紧了再紧。
“泥煤的!这绝对是在挑衅!”,她的个暴脾气!
“璠娘,更深露重,秋里水凉,你快快起来,想要鱼,为夫,咳咳……那个,我帮你抓。”
下意识的自称,在看到站立在溪水里的人,朝着自己连连甩来冷刀子眼的时候,谢时宴立刻选择明智闭嘴。
不过看她那模样,他哪里不知道妻子是想要抓鱼?
这种粗活不是她一个女人该干的事情,而且不都说女人身子骨弱,最是受不得寒凉么?
想到此,面对水中倩影朝自己飞来的不满与白眼,谢时宴依旧是忍不住心软的催促,“繁璠,你快上来,鱼我帮你抓。”
“就你?能抓到鱼?”,自己都抓不到,面前真正的权贵五世祖,他能?
妻子那不信任的小表情让谢时宴又爱又恨,摇头失笑,口中却不忘了保证,“就我,真能抓!不信你先上来,我抓给你看。”
说着,谢时宴不再多话,只用行动证明他所言非虚。
左右打量一圈,谢时宴瞄到边上灌木丛里有根笔直的小树,他抓着手里的□□就走了过去,一刀砍断小树,在于梵梵的惊奇眼神下,唰唰唰几刀消尖了树枝一头。
等谢时宴一手提刀,一手抓简陋树叉,站到小溪边的时候,谢时宴笑问水中的于梵梵。
“说吧,你想要几条鱼?”
瞧这架势,人家好像还真会?而且居然是最高难度的叉鱼?
于梵梵犹豫了下,终是选择了信任这货一把,提着自己两只湿哒哒的背篓走过来,临了面对谢时宴伸来要拉自己的手,于梵梵选择了回避,只把背篓递给对方。
面对塞过来的背篓,谢时宴暗暗低头,一声苦笑,没再伸手去拉人,只是把两只背篓好好的放在岸边,眼瞧着水里的人完好的上来了,正在穿溪边的鞋袜,看着对方瓷如玉,却比曾经还要白细弱的双腿,谢时宴眼神暗了暗。
他的妻,终是因为自己受苦良多……只是不知道,这辈子自己还有没有机会来补偿?虽然,他想要竭尽所能的弥补来着……
“谢时宴,你不是要帮我抓鱼?”
自己连鞋子都穿好了,跟前的人抓着他那简陋的树枝子却迟迟没有动静,这货怕不是蒙自己来着吧?
亏得刚刚自己上岸的时候还想着,若是这货真能抓到鱼的话,她也不介意今晚的晚饭分他一份的,而且还是不记账的那种。
毕竟在自己的理念中,有付出就有收获,他对晚饭付出了劳动,自己也不是周扒皮,当然不会虐待他,结果?
被于梵梵的质疑声打断,谢时宴才从自己的走神中回过神来。
面对妻子怀疑的不信任眼神,谢时宴心里顿时又是一苦,却也知道伤害已经造成,想要挽回也不是一日两日的功夫,莫不说眼下他还不得自由,还在流放的路上,就是自由了,他也得慢慢来。
谢时宴赶紧收了心里有的没的,只朝着于梵梵丢下句,“你勤等着。”后,谢时宴气场全开,举着简陋的‘鱼叉’,选了个有利地形站下,一动不动的站在水边静静等待,瞄准目标后猛地振下手里的鱼叉,树枝每一次出水时,尖头必带出一条巴掌大的肥鱼,以此往复。
也不知道是这溪水里的鱼很少有人捕所以太傻呢?还是这货叉鱼的本事高超,不到半柱香的时间,谢时宴的动作反复又利落,一个表演叉鱼,杆杆不落空,一个忙着捡鱼杀鱼,忙的不亦乐乎。
待到这面不和心也不合的俩人回去时,背篓里已经装了足足二十来条大小不一,已经被她处理干净的鲫鱼瓜子跟草鱼,当然,自然还有她自己收获的那一小碗鱼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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