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众目睽睽之下,还当着保定侯林家人的面,自己一房人被长嫂如此数落,这让他的一张老脸都滚烫滚烫的,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搁。
明明自己早前就吩咐了她,让她出去后找到仇爷,想办法使点银子,把家里上上下下戴枷的男丁都去了枷的吗?
想到此,谢广珩的目光不由狠狠瞪向妻子,直把王贞瞪的不知如何是好,“老爷,妾身,妾身……”
就在两方人争执不休开大戏,而老太太却站在一旁闭目养神,一副不聋不哑不做家翁的姿态,没一点想要管两房子孙闲事的时候,谢时宴却抱着烨哥儿一脚踏出了屋门。
也是巧了,争执的地方就在关押谢家人的屋门口几步远,因着二老爷的责问妻子,李佳虞暂时休战,只定定的等待结果来着,而二夫人王贞本就存着私心,被丈夫这么一自责,自然是支支吾吾的不想说出内心的小打算的。
就在这么个时候,谢时宴居然带着儿子就这么走了出来,人高马大身姿俊逸,怀里还抱着儿子的他,可不是瞬间就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么。
众人目光齐齐看来,特别是昨晚根本不知道谢时宴也去了木枷的李佳虞,在看到自己厌恶的继子,脖子上居然也没有木枷后,李佳虞瞬间疯了。
再不顾及形象名声,也不自持的贵女贵妇的身份了,李佳虞跳出来,张牙舞爪的抬手就指着谢时宴,目光狠狠的瞪向王贞。
“好呀,你看看,大家都看看!王贞,如果你只是去了你们自己一房的枷锁,我还能帮你们找借口说,是你们二房自私了点,可帮着宴哥儿也去了枷锁,却偏偏落下我的两个孩儿这算什么?
怎么,二弟、二弟妹,宴哥儿是你们的亲侄儿,难道我宣哥儿跟宵哥儿就不是?你们这是故意挑拨我们大房不和吗?”
此言一出,只觉老脸都丢尽了,名声尽毁的谢广珩,当即目光如电的直接刺向妻子,眼睛里全是盛怒。
丈夫那恨不得立时吃了自己的模样,看的二夫人心里发苦。
不过为了不再多背锅,王贞还是连连摇头辩解,“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我没帮宴哥儿疏通,没帮。”
李佳虞却根本不信,毕竟没人跟她说呀,她就是一口咬死了王贞。
“哼,你没帮,那宴哥儿脖子上的木枷是怎么去掉的?不要跟我说,是差爷们看他长得好,不忍他受苦才给他去的!”,老娘才不信。
这是什么话?
拉着车,带着弟弟赶来跟队伍会和的于梵梵,一来就听到如此狼虎之词,她很是惊讶,不由看向渣男与昨晚值夜的红脸络腮胡。
许是那眼神太直白,又或许是李佳虞的话太不中听了,惹得人络腮胡当场就变了脸,跳了脚,人家本就红的脸越发红紫,大手指着李佳虞就破口大骂。
“你个老娘们是疯了吗?说的什么胡话?老子可是铁爷们!铁铁的!可不是兔儿爷!明明他的枷锁是余娘子让去的!”
在场众人的目光,顺着络腮胡子的手齐齐看向于梵梵。
于梵梵被众人看的……想骂娘。
众人:原来是余氏啊,昨晚他们都还在猜测是谁来着。
便是谢广珩,心里都不确定,到底是余氏还是自己妻子的手笔。
毕竟平日里,大侄儿对他们二房也多有照顾,因着侄儿他没了生母,对待她这个二婶也当亲娘一般敬爱着,妻子平日里也算照顾这个大侄儿,在府里对侄儿衣食住行都会过问一二。
这样的感情,指不定自己的妻子偏心一把,先让衙差去了大侄儿的木枷也不是不可能,毕竟大侄儿是如今谢家的当家人,而他的木枷也是妻子出去后才去掉的,自己才会下意识的那么认为了,结果居然是余氏?
可惜了了!这个余氏,他们谢家休亏了。
谢时宴:自己早就知道了,这个世界上除了他的妻子,想必也没有谁会真正关心他的死活,家里的其他人?呵呵!
唯独于梵梵,她可不知眼前一干人等心里的想法,面对所有人紧盯着自己的目光,于梵梵特别吼得住场面。
鸟也不鸟眼前的人,指点威武雄壮的四眼开路,于梵梵自顾自的拉着她的小四轮上前,强势的从某人怀里抱过自家的崽儿,转身又把崽儿放到自己早就铺好睡袋垫子的车子上,只吩咐弟弟东升赶紧去那屋子里,把昨晚给崽儿睡觉的那床睡袋给收回来,于梵梵自己则是把早就准备好的食物拿出来,慢条斯理的喂给崽儿吃。
“烨儿乖崽,娘亲给你剥个蛋蛋吃好不好?”
懵懂无知的烨哥儿可不知眼下火葬场的场面,更察觉不到眼前气氛的紧绷,面对亲娘的投喂,烨哥儿就没有说不好的。
只有挨过饿的宝宝才会知道食物的难能可贵,他唯独在意的是……
烨哥儿歪头看向怀里失了儿子后悻悻然耸肩,而后发觉自己插不上手,便自顾自的找东西绑木枷准备背上背的亲爹。
“那爹爹呢娘亲?”
好嘛,崽儿还是惦记渣男。
于梵梵掏出干净的绢帕,取了水囊倒水浸湿,把小崽儿的手脸擦拭干净,再把剥好的白生生的水煮蛋塞崽儿手里,于梵梵一边绞帕子,一边哄儿子。
“乖崽自己吃,你爹他不喜欢吃,而且等会你爹他还有好吃的,你别担心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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