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摸到先前有个小子特特送来给自己的热乎包子?
仇爷手底下的这四个人聚集在一起,都不由自主摸着前头顺手被自己塞怀里,眼下还带着温热的包子,想起昨晚碰头时,他们的头儿也就是仇爷指点交代的那通话,四人相视一眼,不约而同的掏出怀里的包子。
“兄弟们,吃起来?”
“好,反正包子送来就是让人吃的。”
“嗯,不错,还热乎着呢。”
“乖乖,还流油哩,还是大肉包唉!”
“艹,牲口啊你们,这都吃上啦?”
“好吃,好吃,嘿嘿嘿,哥们,这包子味道儿真不多,这送包子的人,嘿嘿嘿,还挺上道的嘛。”
“嗯,是挺上道,还有眼色,回头她关照的那小崽儿,咱们再多关照点。”
“成啊,必须的!咱们哥几个也是义气人!”,啊呜啊呜,也不知道头吃了没?四人下意识的想着。
孔武有力的粗汉四人组,那是荤素不忌想啥说啥,嘀嘀咕咕的,四人说着说着,便齐齐朝着前头打马前行的头儿望去。
看到正与自家头儿并驾齐驱,平日里最不是个东西的老对头——许大炮,四人油乎乎的嘴角直抽搐。
其中一个红脸络腮胡大汉,一边啃着手里剩下的最后一个大肉包,一边朝着自家头儿放声大喊。
“头儿,你怎么不吃包子?可贼香,你快吃吧,要是凉了,馅儿结了油花,那就不好吃啦……”,他是不会承认,自己这么喊就是故意的!
络腮胡喊完继续低头啃着包子,听到隔自己最近的那个尖酸许底下的人,正望着自己手里的包子努力吞咽口水的声音,汉子低头咬包子的动作越发的浮夸,吧唧嘴的声音也越发的大。
而仇爷这边,被手下一声大喊打断对话,仇爷回头看向自己底下的这四大金刚,脸上故意带出被打断对话的愤怒。
仇爷没好气的白了他们哥四个一眼,只打发一句,“吃你们的去!”,转头却看着身边的许大炮,“老许啊,不好意思,下头的这几个都粗惯了,你别跟他们计较啊。”
许大炮本就跟仇爷是竞争关系,啥都争。
这一回看到仇爷被分派到押解的谢家,来送行给贿赂的人居然还没有自己的一半多,许大炮的心里高兴着呢,这不,先前出城时的不愉快,他许大炮都大度的不计较了,还主动的跟死对头搭话,额,其实是想显摆刺激对方来着,见到姓仇的脸黑,他心里止不住快活着呢。
结果还没嘚瑟刺激完老对头,就被可恶的莽汉给打断了。
打断了不说,最可恶的是,他还被一阵阵霸道的肉香所吸引。
谁不是三更天起来就去刑部交接人犯的,谁不是没吃早饭。
他娘的!怎么就姓仇的这老货不仅有人送银子,还有人那么有眼力见的,给他们五个送热腾腾的大肉包子?这样的人怎么自己就没遇着呢?
是,银子是好东西,是动人心,可有些时候啊,这食物可能会比银子香,特别是荷包里已经有银子了的情况下……
罢罢罢不能想了,特别是眼前的可恶东西,居然也从自己怀里掏出个大荷叶包,还当着他的面儿慢条斯理的揭开荷叶,抓起大肉包子啃一口,还一副嘚瑟显摆样,“哎呦老许啊,兄弟我肚子也饿了,可得先吃点垫吧垫吧,你请自便啊。”
自便你个大头鬼!气死他许大炮仗啦!
看他那小人得志的嘚瑟模样!你说这得多气人?
许大炮没好气重重一哼,见人家根本没有分自己一个包子的意思,许大炮那是打马就走,恨不得立刻离开跟前这可恶的家伙远一些。
结果倒好,等他驱马走回到自己的队伍这边,心里的郁闷劲儿都还没消呢,自己这边的四个手下就舔着脸的蹦跶上来,居然还敢问他:“头,咱们的包子呢?”
“屁的个包子!老子看你们像个包子!!!”
好气哦!看着眼前的四张要吃的的蠢脸,许大炮更气:“老子自己都没有一个呢!谁有包子你们找谁要去!”,奶奶的,那姓仇的自己有五个,五个!居然一个都不分给自己吃,简直可恶!
在押解队伍被霸道的包子肉香所霸占,两队押解的衙差待遇天差地别,一个美滋滋,一个羡慕嫉妒恨的时候,这厢,谢家队伍最前头,谢家大房的位置,谢时宴的身后,谢时宵那个脑子有坑的家伙,听着身边衙差不停的吧唧声,闻着霸道的包子香,被勾的饥肠辘辘的谢五,终是骨头再软也忍不住了。
特别是他还看到,前头自家大哥身边的弃妇,居然回头让车厢里那叫什么生的小崽子,拿出包子给那孽种祸胎塞的时候,谢时宵简直不能忍,拉着亲娘就小声撒娇。
“母亲,儿要吃包子!”,凭甚小孽种有他没有?
走在小儿子身边的李佳虞被亲儿拉的一噎,心疼的看了看瘦了许多的儿子,目光不住的滑过身边走着,还在低头啊呜包子的衙差,越过马背上同样吃的欢乐的仇爷,目光最后落到前头的于梵梵——身后的小车上。
李佳虞也不由自主的跟着咽了咽口水。
其实她也馋了。
想她堂堂国公府夫人,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
便是鲍肚燕窝鱼翅人参她都吃厌了,非山林珍稀不吃的自己怎会想到,有一日,自己会被她曾经根本不稀罕多看一眼的贫民包子所吸引?还是豚肉大葱馅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