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梵梵莫过头去,背着儿子强势的一抹脸,回头再看向不远处厅堂的时候,眼里闪着前所未有的坚定。
自己的儿子自己必须带走,哪怕是要付出所有,哪怕这些刚到手的金银钱财嫁妆都要付之一炬,她也在所不惜。
她现在,是为子而战的女战士。
没去看那糟心奶娘的死活,抱着儿子转身步入厅堂,于梵梵看向上首眼里下意识躲闪自己的老虔婆,又瞄向看着自己眼里带着深思的鸡婆婆,于梵梵开门见山。
“我的烨儿是你们成国公府的嫡长孙,可你们身为长辈却不知爱他护他,你们睁大眼睛好好瞧瞧,我烨儿三岁的孩子,还不如平民人家一岁的孩童长的结实!既然你们不爱不要,那好,我要!我于梵梵的儿子我自己养!孩子我这就带走!”
放话的于梵梵抬脚要走,却不等自己抱着孩子转身,身后传来一道威严的阻止声音。
“不可能!”
这个声音……
很明显,并不是厅堂内任何一个主子发出来的,因为他是男声,而整个厅堂里,跟自己一直周旋的却都是女眷。
所以,阻止自己带走儿子的人是……
于梵梵抱着儿子循声望去,看到的却是大厅外脚步匆匆而来的……谢家二老爷,也就是现任成国公谢广璨的嫡出亲弟弟谢广珩。
第13章 半道杀出拦路虎 ……
这位二老爷原主在府邸里接触的也不多,可通过原主的那些记忆,再看对方这一身气势朝着自己走来的人,于梵梵知道这人不是省油的灯。
如今的成国公并自己那便宜丈夫,都领了皇差出门办公去了,并不在京都,所以整个府邸是这位二老爷做主很正常。
先前她还纳闷,怎么厅上不见这位官居四品的厉害二老爷呢,眼下见了模样,想必这人是在得知了自己闹上门来的消息后,匆匆从衙门里赶回来的吧?
于梵梵深呼吸,一手抱紧儿子,一手轻轻拍打孩子的后背安抚儿子,心里却知道,接下来自己有一场硬仗要打。
“我还当是谁来了,原来是府上的二老爷呀!二老爷来的如此及时,不知道是赶来替我这个可怜的孤女做主呢?还是要昧着良心,心黑到底的维护你谢家的颜面呀?”
自己唯一可以利用的,就只能是这位掌管大理寺的谢大人内心的正直,以及他对老国公这位父亲的孝心了。
果然,被于梵梵先发制人的这么一质问,加上匆匆赶回后,从大门到前厅这一段路上下人们在身边匆匆的回禀,再看到进门时大厅外摆着的这些箱笼嫁妆,谢广珩心里就有了判断。
自己的亲娘自己知道,这么多年的母子,还有老父亲临死之前对自己的叮嘱交代,种种都让自己深刻的明白,如果母亲不是真亏心,她是不会做出一丁点的让步,也绝不会让余氏拿回属于她的嫁妆的。
对于余氏这个胆敢公然抹黑公府名誉的存在,母亲只会除而后快。
而眼下……不用说自己都知道是什么个情况。
谢广珩心里发苦,面上却板着脸端着架势。
先不说余氏这孩子怎么说都是自己大侄儿明媒正娶的妻子,更是自家父亲亲自点头认可,还生下了他们谢家的嫡长孙的存在,就只说余家对自家的恩情,余氏她祖父对自家父亲的救命之恩,于公于私,自己都该护着些。
曾经母亲与大嫂对这孩子出手的时候自己不在,想要补救的时候,人都已经被连夜送走了。
因着男女有别,因着毕竟隔了房头,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连夜去信给了大哥与大侄宴哥儿,一来催促他们赶紧往回赶,二来只能派人出去寻找,暗地里护着余氏,再多的,他一个叔伯,真就不好再插手了。
毕竟这是自己亲娘的主意,是自家大嫂亲自写下的休书,而如今的公府因着母亲虽然还未分家,可家却是自家大哥的,大哥才是国公爷呀!他也不好逾越。
自己本以为等大哥与宴哥儿回来,宴哥儿接回余氏后事情就算过去了,余氏受的委屈,自有大哥与宴哥儿为她做主,事情必然会好好商议出个结果来。
可万万没想到,自己没等回大哥与侄儿,事情却是朝着自己最不想看到的方向发展,眼下还发展到了如此不可控的地步,余氏也做的决绝,如此,她这孩子可是再没了回头路可走了啊。
谢广珩目光复杂的打量着面前的侄媳妇,心里叹气。
他怎么从来不知道,曾经看着唯唯诺诺的侄儿媳妇,骨子里居然还是这么个刚烈性子?
这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脾气到底是从了谁?
细细思量着,于梵梵却不给这位二老爷继续思量的机会。
她赶时间啊喂,一炷香估摸着就快到了吧,其实她比谁都想准点抱着儿子出去的说。
“怎么,二老爷难不成是在考虑,如何对我这个孤女灭口?”
谢广珩面上一僵,一甩衣袖,双手背负身后,看着于梵梵叹息道:“侄媳妇多虑了。”
“哎,可不敢当二老爷一声侄媳妇,现在的我可不是!”,没见着自己喊的都是二老爷而不是二叔么,她的态度从一开始就摆的很端正的。
言归正传,“既然二老爷不是想要灭我于梵梵的口,那您是几个意思?”
几个意思?
谢广珩目光复杂,“宴哥儿媳妇,你们余家对我们谢家有恩,今日发生的一切,是我谢家的不是,所以你要走,我谢广珩绝不拦着,你放心,我谢广珩在此保证,事后我谢家也绝不会找你的麻烦,甚至你有事还可以回来找我这个长辈帮忙,但凡是我谢家能做到的,我谢广珩绝不推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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