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其实你先前已经见过了。”裴眠雪道。
徒羡鱼听后皱眉,这些日子她见过的人太多,根本筛选不出。
裴眠雪似是猜到了她的神情,哼笑了声:“到底是谁,你见到就知道了。”
又是这样的说辞,徒羡鱼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她还有个问题,琢磨了一下开口:“昭天印……不是那个人让我拿到的吧?”
“那是你自己的机缘,没有人动过手脚。”裴眠雪道。
徒羡鱼一惊。
问题又来了,她凭什么拿到昭天印?
“大抵是昭天印觉得你面善。”裴眠雪笑着看了她一眼,猜出她心中所想。
稍过片刻,他脚步停下:“到了。”
徒羡鱼被带着来到了街上。
天空飘着雪,路上行人不多,街边亦无支摊推车,一派冷清之景。将目光再放远些,转角处有棵冠盖如云的老树,树下横着条石凳,一个男孩背对徒羡鱼和裴眠雪,晃着腿坐在上面。
徒羡鱼觉得那人很眼熟,很像前天夜里喊着漂亮姐姐、试图忽悠她加入门派的小男孩。
不,根本就是那个小男孩,连衣裳都没换。
徒羡鱼心中疑惑更深,旋即见得裴眠雪向那老树一抬下颌,提步过去,对着这小男孩唤道:“师父。”
跟随在后的徒羡鱼脚步一趔趄,差点儿撞上裴眠雪后背。
“师父?”徒羡鱼震惊抬起头。
男孩从石凳上转身,粉雕玉琢的一张脸,眼睛如葡萄般黑亮。他对徒羡鱼笑起来:“嘿。”
徒羡鱼心中警铃大作,往后退了一步。
她左看一眼裴眠雪,右看一眼被裴眠雪唤做“师父”的男孩,再敲了一下关机的系统,做了个深呼吸,理顺思路问:“平安符就是你给我的?”
“嘿。”男孩又笑了声,偏首向裴眠雪投去一瞥:“不过那枚平安符只是个媒介,出手相助之人是他。”
徒羡鱼目光移向裴眠雪。
“我事先并不知情。”裴眠雪眉梢轻挑说道。
徒羡鱼的目光再一次在两个人之间来回。她又往后退了一步,小心谨慎地开口:“你为什么要帮我?”
男孩直言道:“我想收你为徒。”
和那天晚上遇到时的目的相同。徒羡鱼已经不纠结于为何会是她这个问题了,细迅速又致地打量了这个男孩一番,问:“冒昧问一下,您是?”
“我叫白逢君。”对方摊手说道。
徒羡鱼眨了眨眼,没在记忆里搜寻到相关信息,很茫然。
她对上裴眠雪的视线,后者轻轻笑了声:“狐面书生白逢君。”
“哦……”徒羡鱼敛低眸光,回忆思索。
这个称呼有些熟。
下一刻,她想起来在哪里见过,瞳孔一缩。
狐面书生是出现在史书某一页上的名字。百年前人族曾遭受一场灭顶之灾,那灾难便是由狐面书生终结的。
那可是活跃在一百年前的人物,传闻早已陨落。
徒羡鱼看向白逢君的眼神带上惊愕。
狐面书生竟长这般模样?但他说是就是了?她至今不知晓这位“赵铁柱”的身份。可如果摆明了怀疑的话,不会被这两个人联手掐死吧?
“因为我长得符合你们门派的要求?”徒羡鱼语气委婉。
“咳,是要求之一。”白逢君口吻变得严肃,可转眼又变得不着调了:“若长得不合眼缘,相处起来会很难受的不是吗?”
徒羡鱼:“……”
你说得好有道理。
她突然觉得赵铁柱和这人的确有几分师出同门的味道。
徒羡鱼将声音放得更低柔:“如果我不答应你……”
她参加花间集会的目的是为了进寒山派,现在拿到昭天印、提前成为魁首,拥有了选择门派的权利,自然要去完成任务。
再说,她并非这个世界的人,迟早要回归任务局,对拜师一事并不看重。
但徒羡鱼的话没能说完,裴眠雪打断道:“先说一件事,她已是我寒山弟子。”
他是对白逢君说的。
白逢君一听,气得一下站起来:“什么?她怎么就你寒山派弟子了?我可没让你收她入寒山!”
徒羡鱼也是一怔:“我什么时候是寒山弟子了?”
裴眠雪似笑非笑问她:“你难道不想入寒山派?”
“想的。”徒羡鱼如实回答。
“那你现在就是寒山弟子了。”裴眠雪满意点头。
虽然你是大佬,可你说是就是了吗?徒羡鱼在心中嘀咕。
白逢君站到石凳上后总算比徒羡鱼高了。他紧紧蹙起眉头,扼腕说道:“徒弟,寒山哪里好了?除了在天榜上排名高些,地理位置优越些,灵脉资源丰富些,旁的有何优势?且不说寒山那群修炼狂会日日夜夜让你练剑,毫无生活情趣可言……”
他顶着如此年幼的外表,却做出如此痛心疾首的神情,看得徒羡鱼想笑。
“我向往寒山派已久。”她一脸严肃地说道。
“我的好徒弟,你当真向往寒山?”白逢君不肯相信。
徒羡鱼坚定回答:“当真。”然后纠正白逢君:“我还不是你徒弟。”
“那我也就勉为其难去一下寒山吧。”白逢君叹息摇头,紧接着语重心长说起:“徒弟,你得认我这个师父。有为师在,保证这世上没人敢欺负你;有为师在,你想学什么功法就能学到什么功法;有为师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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