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窈忍无可忍地问道:西南寇家不是每年都向金陵贩卖大批药材吗?
这可是她自家的生意,她自认为是比较清楚,怎么金陵城药材还是这么难买?
药铺老板面露难色:话虽如此,但寇家的药材都是顶尖的好东西,刚卖进京就被以秦家为首的几个大家族分了,哪里轮得到我们这些小铺子。
寇窈闷闷不乐,连带着脸颊都清减了几分,看得辛夷很是痛心。
于是她想了个讨自家小姐开心的法子,问她要不要去花楼逛一逛。
寇窈听了这个建议,眼睛里都有了神采。
苗疆民风开放,小伙子和姑娘们未成家时看对眼了就会来一段露水情缘,成亲了的又都安分守己,毕竟十对夫妻身上至少有八对有蛊虫,因此没有秦楼楚馆的影子。
不过寇窈她爹并非苗人,而是西南富商寇家的家主,是个纯正的汉人。汉人聚居的地方皆受朝廷教化,风俗和苗疆大不相同,花楼也并不罕见。
寇窈从小在苗疆和寇家两头跑,很想去花楼长长见识,不过她爹总说敢去就打断她的腿,于是寇窈被迫安分守己。
不过今天,她多年夙愿终能得以实现了。
第2章 逛花楼 沈识打算搞一出逛花楼不给银子
辛夷现在很是后悔自己提出了逛花楼的建议。
他们这些刺客在外行走江湖,总有些缩骨易容改变身形的法子。姑娘不会武功,缩骨做不到,于是她原本打算把姑娘易容成男子模样。
可谁曾想那些稀奇古怪的膏体一沾到寇窈的脸便激出了一片红色,虽然寇窈说不打紧,但辛夷却不敢继续易容了。
她很是愁苦,姑娘有蛊王在身分明百毒不侵,怎么皮肤却这么娇嫩呢?
蛊王小银感受到了辛夷的质疑,不满地吐了吐蛇信。
还不是她又是珍珠粉又是芙蓉膏,把自己养得太娇气!
辛夷又想帮寇窈束胸,在见到束胸布轻而易举在寇窈背上勒出一片红痕时,又默默地停住了自己的动作。
最终她们使用了最朴实无华的有钱能使鬼推磨大法,让老鸨毫无异议眉开眼笑地把她们迎了进去。
寇窈今日穿了一身雪白的男装,一头青丝用玉冠束起,腰间坠了块镶银的和田玉禁步,还冠冕堂皇地拿了把折扇。分明是一副风流小公子的装扮,但只要人不瞎,都能看出这是个貌美的小娘子。
小娘子唰地打开折扇遮住大半张脸,只留一双大而灵动的眼睛露在外面。
这家名为满庭芳的花楼有三层。一楼正中设了个约莫四尺高的台子,腰肢柔软的舞姬们高居其上,正挥着水袖抛着媚眼。高台四周散落着桌案软塌,酩酊大醉的客人们搂着怀里的姑娘调笑,惹得姑娘们一声声轻笑娇啼。
二三楼的房间遍布四周,由精致的木栏杆围起。也有不少客人坐在栏杆旁俯视着一楼纵情歌舞的舞娘,不过大都在房间内行鱼水之欢。
寇窈被大堂里掺了助兴香料的熏香勾出一个喷嚏,有些不虞地皱了皱眉。
舞没有她们苗疆的姑娘跳得好看,脸没有她想象的那么出彩,客人们言行举止都显得格外丑恶。
着实没有什么值得看的。
不过来都来了,总得享受点什么。寇窈问老鸨:你们这里曲儿唱得最好的姑娘是哪个?
老鸨向二楼某处望了一眼:青衣唱的最好,不过她眼下正在伺候人,不如奴家再给您找个别的姑娘?
寇窈顺着老鸨的目光看过去,只见柔弱无骨、柳眉细眼的姑娘正揽着个满身贵气的黑衣男人。那男人头发束了一半,另一只手正抛着玉质的酒杯把玩,漫不经心地听着身侧姑娘的私语。
公子青衣在他一双桃花眼的注视下红了脸,这些粗鄙舞姬有什么可看的,不如回房听奴家唱曲儿。
男人笑了笑,把长相妖娆的青衣衬得格外寡淡:不急。
楼下的寇窈和辛夷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沈识???
原来这家伙一月未归,还不传消息回去,竟是在花楼里听姑娘唱曲儿吗?!
沈识若有所感地朝着寇窈所在的方向望过来,见到了一张熟悉的脸和一双燃烧着怒火的眼睛。
他手一个哆嗦,玉杯径直砸向一楼,摔了个粉身碎骨。
沈识:
又是一笔钱。
他进楼时老鸨见他气度非凡便没先开口要钱毕竟他看起来不是会赖账的人。后面他叫姑娘,开房间,点酒肴都是要的最好的。
不过没关系,债多不压身。更何况他最开始就打算赖账。
楼下的小丫头已经怒气冲冲上楼来了。伏在辛夷肩头的小银和主人情绪共通,也对着沈识亮出了獠牙。沈识故作淡定地把青衣支回房间,然后在外面把门锁住了。
他闪身躲向一旁垂着纱帘、静谧无人的角落,思考着如何最快打消寇窈的怒火。
坏了,她让自己带的胭脂也没买到。
现在武功尽失,怕是经不起她下毒和小银的獠牙。
他看了看身后的窗户,估摸着从二楼跳下去估计还可以,谁料打开窗户便见到了一架眼熟的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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