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人忙碌的期间,申贺颂一直坐在饭厅里,悠哉游哉事不关己地吃早餐。
好些女佣经过饭厅的时候,看到少爷这副满不在乎的模样,不自觉对视一眼,面面相觑。
“大少爷也太…无情无义了吧!”
“他一向没有亲情,没有感情…”
“亏得虞珂小姐那么喜欢他。”
当然她们也只敢小声抱怨,说两句就分头离开,继续忙碌了。
只有申贺颂镇定如山,继续做自己的事情。
这其实是他一天一夜唯一的饭,等他接完电话安排好女佣的工作后,餐点就有些凉了,可惜没人在意。
甚至好几样餐食都放了海鲜佐料。
如果虞珂在这里,一定会指出粥里的虾米,然后说…
想到这,申贺颂忽然意识到自己的不对劲,为什么在这时候忽然想起虞珂?
他像以往那样,轻车熟路地挑掉虾米,吃剩余的、可入口的东西。
可申贺颂越想让自己保持得淡定自若,就越会想起虞珂的事情,想起她在饭桌上说的话,想起她表面乖巧亲人,实际害怕又孤独的样子。
还有一件事就是,虞珂和林霄亦之间的关系?
这句话,需要画上一个大大的问号。
申贺颂非常有大局观。
换句话说,就是他想法很偏门。
听助理汇报关于意外详情的时候,他第一个感到疑惑的点是:凌晨五点半,虞珂怎么会和林霄亦呆在一起?
她们做了什么,才导致双双坠湖的结果?
他记得林霄亦。
记得对方是虞珂的竹马,年龄大概22,23,早几年在素人演技综艺里实力出圈,现在娱乐圈正当红,说是顶流预备役也不为过。
这么一个流量,从海外回来,刚下飞机的第一个凌晨,不回家,反而跑到虞家山庄。
就算是青梅竹马,也不至于那么迫不及待见面吧?
除非…申贺颂放下瓷勺,和瓷碗碰撞发出砰一声脆响。
他看女佣们都跑到圣玛丽亚医院,便慢悠悠起身,有条不紊地超副楼方向走去,畅通无阻地来到虞珂空无一人的房间里。
至于为什么来这里,就当申贺颂好奇吧,好奇虞珂和林霄亦是不是情侣。
或者说,好奇虞珂是什么样的人。
交际学中有这样的理论——想要了解一个人,就看她的房间物件。
可根据这条理论操作,申贺颂竟然觉得虞珂像一个不懂事的小孩,屋子里的玩具会不会太多了?
他小心地避开各式各样的玩具,旅游画册,朝房间内部走去。
虞珂房间格局很开阔,一目了然,基本没什么能查探的地方,也没有象征交往的物件。
这个发现让申贺颂不自知地松一口气。
正准备离开时,他余光扫到紧闭的衣柜,思度片刻后,决定打开看一眼。
藏在衣柜里的宋闻,在看到申贺颂突然折返,并笔直往衣柜方向走后,眉头紧紧皱起,内心多了一丝前所未有的慌张。
从小到大,他从未没有做过如此出格的事情。
别说趁无人的时候走进异性的房间,就是养母的房间,他也不会进去。
谁能想到,第一次越出常规,就面临被人当众捕获的危险。
就像从没旷课过的好学生,第一次逃课,笔直撞到突击检查的教育局局长身上那样。
宋闻感觉糟糕透了,迎着申贺颂靠近的步伐退后两步,视线朝衣柜内周围飞速扫过——通常,富人家的衣柜都很大,虞珂的也不例外。
这是一个木制的、2mx2m的空间,说是衣柜,倒不如说是做成衣柜模样的小房间。
可悲催的是,虞珂刚回港城不久,衣服不足以填满整个衣柜,无论宋闻藏在哪个地方,都面临着会被申贺颂发现的危险。
焦头烂额之际,门外,申贺颂已经摸到柜门把手了。
只要轻轻一推开,就会发现宋闻像电影里的寄生虫那样,蜗居在富人家的角落里。
对于宋闻来说,侮辱谩骂轻视都是小事,甚至报警,被赶出家门都无所谓。
他害怕的,是他被赶出去后,虞珂反而生气,弃他的养父母于不顾。
…惊慌间,宋闻瞥见衣柜最深处,有一副绑在架子上的手铐,在昏暗中反射利落银光。
这个手铐。
如果记得没错,是上次他被关进衣柜的时候,老女佣发现柜门紧锁后,不方便拿东西,特地买来讨好虞珂。
那个老妖婆还说:“人锁衣架,既能实施惩罚,又不妨碍自己人拿东西…”
没想到还真装上了…
“兹拉——”衣柜门正在被推开。
这下,宋闻顾不上那么多,身躯下意识朝那个阴暗角落扑去,主动将手串进手铐里面,把自己紧紧锁在衣架上。
从始至终,一系列动作,流畅得不像话。
老女佣买来的手铐有点小,才穿戴一小会,就磨得宋闻手腕生疼,青白色皮肤泛起绯红,像是被铐在这里大半天了。
疼得宋闻发出“嘶——”的气音,后知后觉感到不对劲。
打死也想不到,他竟然会有主动锁自己的一天…
下一秒,申贺颂推开柜门,明亮的室内光线照射进幽暗的衣柜,亮得宋闻下意识回避,想伸手去挡光,却只能牵动手铐和铁架子撞击出声,发出噌噌的摩擦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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