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山寺啊,他一直被关在北山寺一所厢房底下。”龙卿若没说在棺椁里寻到,毕竟睡了几年的棺材,总是沾点那啥的气。
“是国师做的?那狗贼!”东方境大怒。
龙卿若道:“肯定是他,但好在没要他的命,否则现在你见着的可就不是人了。”
听到国师,贤王的记忆开始一点一点地回到空白的脑子里,眼睛变得十分可怖,“是他,他抓了本王,把本王丢进棺材里。”
龙卿若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几年前,大家传你忽然暴毙,但你却被国师抓走了,你是不是发现皇帝的什么秘密了?”
贤王目赤欲裂,双拳使劲想握起来,却一点力气都用不上,眼底充血,“他,不是大哥,他是东方望。”
“果然!”龙卿若这么久了,就盼着听到这一句肯定的话。
东方境眸子沉了沉,“皇叔,你慢点说,他怎么就不是我父皇。”
贤王的眼泪涌上,开始回忆当年的事情,“那年……我如今不知道过了几年,毕竟你已经娶了媳妇,我也不知道被关了多久,自从恶巫山打猎历劫归来,他身体变得很差,也不爱见外人,就喜欢传本王进宫去陪伴,我自小尊敬他,能留在他身边侍疾,也是我的福分。”
龙卿若端来一杯水,道:“您先喝口水再慢慢说。”
他的声音干哑得实在让人觉得不适。
贤王喝了一口水,滋润了嗓子,继续道:“那一次,我陪他说完话之后,便与他一同在御花园散步,忽然便下了雨,避雨不及,他衣衫湿透了,回殿之后宁修公公伺候他在屏风后换衣,我当时手里的指环脱落,刚好便滚到了屏风后,我去捡,见他后背上有一块红色的胎记……”
他呼吸急促了起来,眼底仿佛还是不敢相信的骇狞,“我们兄弟数人,只有东方望后背上有一块胎记,而且,那胎记是什么模样,我记得太清楚了,因为我与他都喜欢泅水,那胎记我见了无数次,绝不会认错。”
“所以,身体真是他自己的,怪不得没打出魂魄来。”龙卿若恨恨地道,差点被瞒骗了过去。
“那他知道你发现了,是吗?”东方境听得呼吸也跟着急促了起来,好啊,果然是假的。
“我当时太过震惊,盯着他的后背瞧了好久,但我没问,等他转过身来,居高临下地盯着我,那眸子顿时变得十分歹毒,我便意识到,他有可能是假的。我自然不会跟他求证,而是去找了母后,问母后皇兄背上是否也有胎记,其实我知道没有,但我怕自己记错了,所以去问了母后,却没想到,因此害了母后……”
贤王说到这里,失声痛哭起来。
龙卿若便已经猜到,芳熙太后肯定沉不住气,传了假皇帝来问,那一次,应该就是她出事那一次,小境刚打完胜仗回来,他们在殿中说话。
东方望肯定知道芳熙是询问此事,所以提前准备了要逼她自尽,以贤王的安危来要挟他,同时,要他保证不能杀害真皇帝的儿子,即小境和他的几个皇兄。
东方境也想到了这一点,他打胜仗回来,皇祖母就是出事,大概他们在殿中说的就是这件事情。
“宫中传出母后的死讯……”贤王任由眼泪疯流,继续哽咽道:“我知道他对母后下手了,他是假的,可我没办法揭穿他,因为我什么证据都没有,更不可能让他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把衣裳脱掉,他和大哥一模一样,谁能信我的话?所以我当时想着先避走,但不知道为何,我刚收拾好东西,头便忽然很痛,像是千万道锤子往我脑袋上砸一样,我昏过去了,到我醒来,我已经在棺椁里,国师在我面前,我身上捆满了红线,他拿了一根东西刺入我的心,之后发生了什么我都不知道,直到看到你……”
东方境只觉满心愤怒,往昔凄楚点点滴滴袭上心头。
除他,三哥,大哥二哥,五哥都没过一天的好日子,终日惶恐不安,他们更是要仰人鼻息。
人人都说他狂肆霸道,但若非这样,他只怕早就和几个哥哥一样,噤若寒蝉,动辄得咎。
东方望一人,害惨了他全家。
东方境当下便有冲动要杀了东方望这个假皇帝。
龙卿若悄然握住他的手,温柔的声音缓缓响起,“不着急,小境,我们还要找回你真正的父皇,让他多蹦跶几天。”
东方境慢慢地把震怒压下,但额头青筋突起,眉目戾气甚重,怒可以压下,恨不行。
龙卿若狐疑地道:“当日我们试验的时候,查过他的脸是真的,也就是说,他不是伪装,他是真拿了你父皇的脸,这天下间,竟有换脸术?”
龙卿若越发觉得这方面她是短板,需要精进一下。
借身体重生她知道,但只单单换一张脸皮,而且和骨头贴合得一点瑕疵都没有,她是真没听过。
这到底是哪门子的邪术啊?
国师怎么会懂这么多邪术呢?
而找回真皇帝之后,又如何把脸皮换回来?
真皇帝在哪里?
解决了一个问题之后,又有无数的问题袭了上来。
不过,最难明白的事情,已经弄明白了,接下来的想必也会弄清楚。
东方境这边也已经开始盘算起朝中的事了。
因为如果真父皇要回来,那么,这件事情一定是要隐秘的,不能让朝臣看出这二十三年来,都是假皇帝坐了龙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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