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环玉翻了过来,看见里面那个“珊”字,一时没能理解过来,问道:“这是何意?”
顾竹芸直起身子,看着沈环玉,缓缓地说道:“四妹妹竹珊,名字里就有个珊字……这个荷包,是四妹妹上次受了风寒,竹芸前去探望的时候看到的。”
沈环玉把荷包放在一边,也看着顾竹芸,问道:“你的意思是,你四妹妹对太子殿下有意?”
顾竹芸点头:“娘娘以前是大家闺秀,很少出门,成为太子妃之后更是忙于正事,自然是不知道的,我这个四妹妹,做过不止一次刻意勾.引太子殿下的事了,就竹芸知道的,便有好几次了。从前每每有宴会,只要太子殿下会出现,四妹妹便会故意出风头,如果没有出风头的机会,四妹妹便会想尽方法跟太子殿下‘偶遇’。”
见沈环玉一脸凝重,顾竹芸接着道:“就竹芸看到的,便不下数十次,就说较近的,去年的宜云长公主的赏菊宴上,娘娘也在,当时斗诗的时候,四妹妹便刻意放大了声音,不是吗?只是或许当时的娘娘没有在意。还有就是之前,家中二姐姐及笄礼,太子殿下也去了,竹芸便看见四妹妹和太子殿下走在一起,有说有笑的……”
“够了!”沈环玉心中怒火横生,看向顾竹芸的眼光都带着愤怒:“你跟本宫说这些做什么?劝本宫成全你的好妹妹的一番心意?”
见沈环玉这般,顾竹芸心下有些紧张,但是竭力保持着不慌不忙的样子,对沈环玉道:“娘娘误会了,竹芸只是觉得娘娘是个好人,理应知道……说来丢脸,四妹妹的性子并不太好,故而……竹芸万万没有其他意思,望娘娘明鉴!”
沈环玉深吸了一口气,再次看向顾竹芸的时候眼神有些古怪,什么为了她好,只要不傻就不会相信。
“你和你四妹妹有旧仇恩怨?”沈环玉问道。
顾竹芸没有掩瞒,开口道:“娘娘也知道,家中二姐姐是去年夏天才回的朝城,后来二姐姐与我们一起上女学,先生很是喜欢二姐姐,故而四妹妹觉得心有不满,便与我说道要捉弄捉弄二姐姐。当时竹芸实在天真,居然信了她,还以为就是简单捉弄一下二姐姐,还能为大姐姐出气……谁知道,大姐姐和二姐姐虽然性子各有不同,但是都是爱护妹妹的……只是当时竹芸信了她,以为二姐姐性子不好,大姐姐也不喜欢二姐姐。”
顾竹芸说着便开始掉起了眼泪:“最初顾竹珊本是与我说,就只是把二姐姐的功课换成话本子,让二姐姐受先生一顿责骂而已,结果谁知道,后来被换成的根本不是话本子,而是……禁.书。”
“二姐姐求到了祖母跟前要清白,最后我才知道,顾竹珊买通了我身边丫鬟的哥哥,让他把话本子换成了禁.书,我拿去的时候也没有时间翻开……最后就成了我故意构陷姐姐,被关在小祠堂。之前祖母寿辰,竹芸没有出现,便是因为当时在祠堂里思过呢。”
“若是竹芸自己也做错了,便不会记恨了,但是是顾竹珊刻意引着我,最后还诬陷我,把她自己倒是摘了个干净,竹芸自然记恨于她。”顾竹芸抹着眼泪。
她说的话,虽然也有细节之处是她自己添油加醋和杜撰而来的,但是大体上是事实,故而顾竹芸并不担心沈环玉事后去查。
顾竹珊那么可恶,但是却没有受到惩罚,凭什么!
沈环玉听完,看着仍旧跪着的泣不成声的顾竹芸,拿过刚刚被她摆在了桌面上的荷包,摩挲着上面的纹路,道:“既然你和顾竹珊有恩怨,那本宫怎么能相信,这个荷包不是你用来诬陷顾竹珊的呢?”
顾竹芸连忙磕头,道:“竹芸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就这件事来欺骗娘娘……竹芸愚笨,唯一拿得出手的,便只有女红了。这个荷包虽然绣得不错,但是竹芸的手艺,不怕娘娘觉得竹芸厚脸皮,竹芸的手艺,比这个荷包好得多了。”
顾竹芸又道:“娘娘若是不信,可以现在派人去把顾竹珊落水后换下来的衣裳拿来找找,顾竹珊把这个荷包是随身携带的,一定能找到一个一模一样的荷包……竹芸方才可是都没有靠近过顾竹珊的床边半步的,不可能趁着方才的机会把一个一模一样的荷包放到她衣服里。”
“不过顾竹珊现在身上那个荷包是假的,竹芸呈上来这个才是顾竹珊亲手绣的……几个月前,太子殿下的正妃侧妃圣旨颁下来的第二天,顾竹珊便感染了风寒,当时竹芸从她床边找到了这个荷包,为了避免她怀疑,所以特意照着一模一样的绣了一个,放回了她身边。”
沈环玉想了想,便看向了身边的丫鬟之一。丫鬟心领神会,屈身一礼便出去了。
顾棠华百无聊赖的坐在床边,等着顾竹珊醒过来,然后再一同离开。
过了一会儿,有个婢女从外面走了进来,拿走了原本挂在一旁的衣裳。
见顾棠华看过来,那婢女行了一礼,说道:“是太子妃娘娘身边的大丫鬟让奴婢来拿的。顾四小姐落水,衣裳湿了,趁着顾四小姐还没醒,现在拿去炉子跟前烘干才好。”
顾棠华点了点头,不做多想。
不一会儿,沈环玉身边的丫鬟便回来了,顺带把手里的荷包递给了沈环玉。
沈环玉一手一个荷包对比起来,当真是一模一样的,若要说有什么不一样的话……便是一个是干的,一个是湿的。湿的那个,细微之处倒是可以隐约看出绣工比干的那个好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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