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苏一下子扶住她,说道:“你不必如此紧张,如今你既是皇兄房里的人,我便不会对你做什么。况且,当年那件事已经过去了,将心比心,我也知道你那几年跟随在我身边心里是不甘愿的,何况我还曾苛待过你,你心中记恨我也能理解,不过,事情都过了这么久,如今你是皇兄的心里人,我只有这么一个哥哥,你我不该是仇人才对。”
肖雪怔怔的看着她,一时间心潮翻滚。
她嗫诺了几下,嘴巴却没有说出什么,一撩衣裙却跪在了子苏脚下,重重的磕了个头,“肖雪谢公主大仁大义。”
“起来吧。”子苏又看了她一眼说。
说完也在台阶上坐下来,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坐吧,我刚才看你在这里坐着挺惬意的。”
她坐在肖雪右侧,肖雪转过头看着她,眼睛里带着迷茫,见她似乎在等着她说话,忙解释道:“公主有所不知,前几日奴婢生了场病,右边的耳朵坏掉了,刚才没有听到公主说什么。”
“你,你耳朵听不到了?”子苏瞪大了眼睛,“怎么回事?”
肖雪侧着身子摇了摇头,面上始终带着笑,“没什么,我左边还能听得到。”
子苏却觉得不能理解,她思索了半晌,未曾说话,若是一般人,恐怕洛南砚早就处置了,可她从昨天回宫来,也没听到锦芳说哪些人被处理了,忍不住想,难道是娘亲?
可又不觉得叶青梧会做出此事,只得按下心头的疑惑,不再询问,改成坐到了肖雪的左侧。
肖雪微微一笑,得叶青梧的教育方式不同,子苏从来没有公主架子,也比平常人更加惹人喜欢。
两人都眯着眼睛晒太阳,子苏问:“皇兄这些日子还忙吗?”
“应该很忙吧,听说今日的早朝都下的晚了半个时辰。”
子苏点了点头,两人皆是一身桃衣坐在原地,子苏有些长吁短叹,肖雪忍不住问道:“公主可是有心事?”
子苏一怔,被爹娘哥哥看出来就罢了,难道现在任何人都能看出自己是有心事的吗?
见她迟迟没有说话,肖雪就说:“以前公主很淡然,鲜少烦躁,跟太后娘娘很像,今天却不一样,您的气息长进长出,与往日不同,肖雪妄自揣摩,还请公主恕罪。”
罢了,她忘了肖雪也是在她身边伺候过的。
“你没说错,的确是有些心事。”
肖雪抿了抿唇,没有再追问,若是子苏想说,定然自己说了,而她如果不想说,她问了也白问。
子苏到底还是没说,跟肖雪晒了一会儿太阳,就回梧桐苑去了。
小殿里,徐轻帆坐不住,他看着在床头趴着养伤的秦风说:“秦兄,公主殿下究竟送了你何物啊?竟还让你藏着看,这也就罢了,你看完了竟也藏着?”
秦风正在翻书,小殿里的书极多,比秦家的藏书多了许多,他看的很是有意思,听到徐轻帆的话,他说:“那东西你不会喜欢的。”
“为何?”
“因为你不喜欢做木工。”
徐轻帆抽了抽,刚喝进嘴巴里的水都险些喷出来,“你这话说的,难道公主殿下还能送你一块木头不成?”
秦风回头一笑,“公主殿下送我的,的确是一块木头。”
不过,此木头非彼木头罢了。
“怎么可能?”徐轻帆不信,“你快拿出来给我瞧瞧,昨夜闷得我一晚都没睡好,做梦还在想公主到底送了你什么好东西呢。”
秦风无奈,缓缓的起身,从怀里掏出一个用手帕包着的东西,层层打开,一个雕刻精致的人形木偶出现在面前。
徐轻帆震惊的半晌没能回神,“这,这是公主殿下亲手雕的吧?我看,便是最精巧的工匠也做不出如此精雕细刻的人来?那个,那个这个人跟你好像啊,秦兄。”
秦风失笑,“这人的确就是我。”
“那公主殿下这是何意啊?”徐轻帆爱不释手的捧在手里看了又看,恋恋不舍道:“若是我也有一个就好了。”
“可能是偶尔随手刻得吧?”秦风也不太确定。
“你看这精雕细刻的,怎么可能是随手刻得!若是随手刻得,她怎么不为我刻一个,却偏偏给你一个人刻啊?”
“……”秦风默默的看着他没有说话,同时他也在想,为何公主只给他送了,若说两人这段时间陪她保护她,徐轻帆也有一份功劳啊。
昨夜只顾着欣喜和喜欢,此时秦风也不由开始思索起来。
徐轻帆看了他好一会儿,见他始终没有说什么,只好说:“原来你也不知道啊。”
“难不成你知道?”
他摇摇头,“我只觉得公主殿下不会无缘无故亲手雕刻一个木偶送给你,虽然她与我们交好不错,不过,你别忘了她的身份,是如今太后娘娘和皇上都十分疼宠的康源唯一的公主殿下。”
以她的尊贵,想要什么东西别人不都巴巴的送到眼前,哪里是需要她亲手做什么的。
徐轻帆笃定公主殿下此举一定是有一定缘由的。
他将木偶重新包好了,放在秦风面前,又忍不住说:“可这木偶硬梆梆的,你趴在床上将它揣在怀里,难道不会硌得慌吗?”
秦风一愣,再次将木偶收了起来,“硌的是我,又不是你,我愿意硌着,你这么多心做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