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头一皱便松,她是个务实之人,抱怨没用不如用心观察。两人向前摸了许久,推开一闪房门,没有任何声响,叶青梧抬手在房中的桌案上一摸,触手是厚厚的灰尘,叶青梧的心便放了下来,想来这雪宫已经空置许久,雪女断代,皇宫之中应该不会有人恣意来雪女宫中走动才对。
“去主殿吧,那里说不定有一些东西。”
叶青梧微微点头,想了想,她问:“若是供奉,是否应在祠堂?”
“供奉先祖,理当在祠堂,怎么,这雪宫之中也有?”洛熠宸问。
“那日黎昇睿只说雪宫之中有雪女画像,奉为珍品,日夜供奉。若当真如此,总不能在宫殿之中祭奠雪女吧?”
叶青梧猜测着,又问:“祠堂应当在何处?”
洛熠宸飞身而上一座宫殿,稍作辨别,便飞身落下,说道:“随我来。”
他带着她往雪宫的偏院走去,在偏院之中,有一座仅次于正殿的建筑,走近之后,隐约可见里面火光点点,明明灭灭,两人对视一眼,洛熠宸投石问路,不曾有任何动静,这才上前将门推开,推开之后叶青梧发现这里果真是一座祠堂。
每幅画像前都放着一个香炉,长香明灭,历代以来的雪女尽皆于此。
叶青梧从这些画像前依次走过,足足过了小半个时辰,才找到雪女许溶月的画像,再次见到,叶青梧仍然有种心跳如雷的感觉,看到许溶月的画像,叶青梧就像见到了自己一样。
洛熠宸站在她的身后也不由握紧了她的手。画像之下的供桌上除了香炉之外,还放着一册书卷,叶青梧双手合十拜了拜上前取了书卷,看过之后叶青梧便发现,此女果真是许溶月,不过,许溶月的一生记录详尽。
许溶月乃大才之人,自幼聪颖,七岁被从蒙城一个偏远的小村子被找到,自此之后接入雪宫,八岁成诗,九岁阅览雪山藏书阁之中全部书籍,开始为国献策,琴棋书画无所不通,无所不精,锋芒毕露,艳压群芳,胜过无数皇子公主。正因如此,天一公子开化之中成为绝世无双之人,藏帮助雪山解一时之忧,不过,之后的许多年,天一公子每月月圆之夜必饮雪女心头之血,致雪女心头之伤至死不愈,心头之血枯竭而死,天一公子百余岁而终。
雪女之血乃天一公子开化之良药,饮而汇通八脉,成不世之才。天一公子嗜雪女之血。
“啪”叶青梧指尖微颤,掉落地上。
颤抖的指尖被洛熠宸从身后握住,他声音微抖,却是说道:“别怕,我不会让任何人再取你的血。”
俯身,将书捡起,洛熠宸也双手合十拜了拜,将书放回远处,由叶青梧牵着手往外走去。
回到客栈很快,洛熠宸紧紧的抱着她,叶青梧伏在洛熠宸怀中微微颤抖,原来,那种靠饮他人之血方能存活的人,从这里便有了。
她不禁想到那一日,自己与黎昇睿在密室之中,他握着自己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直到洛熠宸前来打断了他,是否那一日若洛熠宸未曾前来,黎昇睿也会控制不住而在她毫无防备之时对她下手?
叶青梧这样想着,心中一片荒凉。
“青儿,我会保护你的。”
紧紧相拥,仿佛这样便足够给他们勇气。
叶青梧微微点头,抱紧了他的腰身。
两厢沉默,洛熠宸忽的松开她的手,转身替叶青梧倒了一杯热茶,连喝了两杯,叶青梧的心才平静了一些,惨白的脸也恢复了一些。
她默默然道:“没想到真是如此。”
“牺牲一人,得不世之才,或可解雪山之忧,于雪山来讲,十分划算,是以多年以来,雪山皇室知道这是黎家之人有问题,也不会阻止,谁让他们这对他们有益呢?”
洛熠宸握着她的手,拍了拍以示安慰,不过,在这之后,两人都不可能再相信雪山中人。他们的目的昭然若揭,牺牲叶青梧,已换得黎昇睿的大才,从未为雪山分忧。
“可终究太过残忍,一个国家,一个民族,繁盛或破败,为何要将这一切归结到一个女子的身上?”
若是别人,洛熠宸定然不置可否,可叶青梧不是别人,她是他今生唯一的妻,生不再离,死亦相随,才在他的心中留下痕迹。
反手将茶杯送回桌上,洛熠宸回身握着叶青梧的手,火热的手掌一点一点将她温暖,雪狐也不知何时挤了过来,在她的身上蹭蹭。
叶青梧沉默了片刻,也知道这样的计较丝毫用处都没有,况且,千年来雪山百姓对于雪女和天一公子的供奉早已成为坚固不化的信仰,他们远离着皇室和雪女、天一公子有关的一切,在他们心中,天一公子和雪女神圣不可侵犯,殊不知,他们只是皇室的谋求将来的工具。
果真,如黎昇睿曾经所说,人性皆自私。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洛熠宸抚过她的青丝,将人抱在怀中,纵然曾经千般追念,此刻知晓真相,心头也不若重重一击。
“你说他们知道了,何时会来?”
“很快吧。”洛熠宸说,更加拥紧了她。
叶青梧沉默,被人抱着一起躺在床上,和衣而卧,男子说:“休息休息,养精蓄锐,如今该去的地方我们都去了,目的也早已知晓,在他们找上门之前,需要做好万全的准备。”
叶青梧思索片刻,的确是这个道理,听话的闭上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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