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势如何?为何昏睡不醒?”
“娘娘,娘娘是失血过多了,若是,若是能补了血,大概,可能会醒的。”
“若不然呢?”
江鹧鸪抹了把额头上的汗,下一瞬又已经滚滚而落,他只好又道:“最坏的结果便是一直睡,睡到……死。”
最后一个字情不可闻,洛熠宸的身子还是不免一颤,“睡到死?”
“……是。”
“若有何要用的药材,尽管到太医院里去取。”
“是!”
江鹧鸪躬身行了一礼,又等了一会儿见洛熠宸不再说话便退了下去。
站在叶青梧床边,她双目紧闭,舒展的眉心处那一点朱红似乎颜色都褪却了许多,他抬指轻触,唯恐弄疼了那人,熟悉的眉眼间再也找不到那一丝嘲讽。
难道,他真的不该将她留在宫里吗?
折翼的鸟儿不会再飞,在这困顿的牢笼里一起相守又如何?为何,这般不愿意呢?
他从被中将她的手拿出,捧在手里,却意外发现腕上厚厚的纱布包裹,难道那些失去的血都是从这里流出去的吗?
他颤着指尖解开纱布,雪白的皓腕上一道伤疤狰狞蜿蜒,伤疤很长,几乎蜿蜒了她的手腕,此时已经愈合了,翻着粉色的肉芽,他蹙着眉,尤为不解,看伤疤应当是她自己划破的,是何种情况,让她自己放血呢?
你又是否知道,你的血不能乱放?
洛熠宸看了片刻又用纱布仔细帮叶青梧包扎好,莫测的脸上看不出他在想什么,直到天明时分,洛熠宸才从清泉宫离开,只是刚走清泉宫便多了一群黑色甲胄之人。
“公子,姑娘留下的这许多东西,是暂时留在阁中,还是送到宫里来?”方智问。
南砚再次看着白绢上的血字,想了想摇头道:“留在阁中吧,娘亲留在书房里的那些东西就足够我学习的,对了,让鬼面去跟着苏苏吧,我这里出不了事,苏苏……不能让她出任何事。”
方智本想反驳,可思索片刻还是答应了,南砚又道:“我听人说,昨夜有人潜进了清泉宫?”
“是,幸亏皇上及时赶到,才没有出了叉子。”
“无比让人查出缘由,我们的人,不能有丝毫放松,这世上想要娘亲命的人太多了。”
方智垂头不语,此话说的没错,可昨夜的事还是有些令人想不通,姑娘在清泉宫的事本就是秘密,知道的人少之又少,是谁透露了消息?
“皇上那边……”
“把这个给皇上送去吧,既然他知道了,再想要遮掩怕是不能了,最好能查一查他派去的到死是什么人?”
方智疑惑的看和那副卷轴,不明所以,“这是……”
“娘亲的字,”南砚叹息,“爱若逆风执炬,必有烧手之患,也许,她早就想到会有今天吧。”
第163章 洞悉缘由
既然如此,何必还爱呢?
南砚诸多不懂,可他不知,爱一个人,又岂是想爱便爱,不相爱便不爱的事情,所谓心不由己大抵便是如此吧。
洛熠宸紧紧的盯着那一幅字,上面连个落款都没有,可他知道,这就是叶青梧的字,可这字的内容……
清泉宫中,此时两厢对峙,以方怀和乌梅为首的黎阁人死死的盯着面前身穿黑色甲胄雄姿威武的大汉,不肯退却一步,而这些大汉们反而不甚介意,面部朝外,将清泉宫的主殿围的如同铁桶一般,水泄不通,刀枪不入。
“你们是何人?”南砚负手站在清泉宫前,目光一一从那些人脸上扫过,“奉何人之命来此?有何目的?”
谁知,这些大汉像是没有听到一般,目视前方,一动不动。
方怀性子急,抬脚便要踹,南砚此时摆了摆手,不慌不忙的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你们可认识此物?”
小小的一方玉佩,若是他们仔细看的话便会知道,这正是洛熠宸前些日子送给叶青梧却被她束之高阁的那块玉佩。
方怀等人颇为不解,可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只一眼,那些身穿黑色甲胄高傲不可一世的大汉们齐齐伏低叩拜,“见过太子殿下!”
南砚微微挑眉,玉佩在领头的一个人面前晃了一下,继续说道:“你们可看清楚了?”
“看清楚了!”
“你们是何人?奉何人之命来此?有何目的?”南砚手持玉佩问道。
“我们是黑色禁军,今日奉主子之命来此保护娘娘!”
南砚微微蹙眉,这个答案并不意外,可为何这块玉佩会让他们反差如此之大?
“你们属谁的管束?”
“我们……”黑色禁军首领看了眼他手里的玉佩,迟疑了一下才回答:“回禀太子殿下,您的这块玉佩权限不够,请恕臣无法回答。”
南砚:“……”
他想了想收起玉佩,又问:“那什么玉佩才肯回答?”
“……”回答他的是一片无声,南砚不再问,抬步往殿中走去,走了数步之后,他忽然停住脚步,转头看向那个首领,“你叫什么名字?”
“臣名陈恩。”
“好,陈恩,母后的安危就交给你们了。”
“请殿下放心!”陈恩携手下抱拳拱手,南砚微微点头,目光在他们身上扫过,停顿了片刻,又道:“昨日宣皇叔说有药送来,不过今日早朝宣皇叔似有身体不适,便不劳他跑一趟了,你让人去取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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