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得起我也不当。”洛青阳强硬的扶起她,让她坐在床上,身子微微侧开,“况且,以我和他们的身份,找药材救治他们,是我分内之事,你不必如此。”
“好吧,以后你若有事我能帮忙的话,请你无论如何都要开口。”
洛青阳摇了摇头,没接她的话,而是说道:“一会儿江大夫来了,你让他看看这药材,若是可以,便用了吧,不够再跟我说,我让人找。”
叶青梧喜出望外,洛青阳转身离开,没过多久江鹧鸪过来给她换药,叶青梧将药材给他,又跟他说了何首乌的药性,江鹧鸪表示一定会先拿回去研究一番,若合适,定会加入两位小主子的药里。
叶青梧养病的日子洛青阳与叶青湛一直住在月落梧桐苑的前院,跟以往京城的住处有些不便,却谁都没有抱怨,作风形式克己守礼,每日常有当地官员过来拜访,倒也没有影响到后院养伤养病的叶青梧母子三人。
几日之后,叶青梧被批准可以下地行走了,何首乌也被加到南砚与子苏喝的药中,两人为此受苦良多,尤其是子苏平时娇养最多,讲了喝药的道理之后竟也每日好生喝药,从不闹脾气,让叶青梧等人看了不禁心酸。
这一日郑州的巡抚周方过来,他是除了刺史之外最大的官员,刺史被叶青梧所杀之后,郑州当地一应事物一直由他主持,可他到底不是刺史大人,碍于叶青梧的身份,也碍于宣王与大将军在,他不得不前来请示。
“此事你不必担心,好生做你的事便可以,你若为官清廉、为民办事,自然不会牵连到你的头上,这天下贪官的头上从来都挂着一把刀,只看那刀什么时候掉下来,刺史的死与你无关,我等会与你作证,回去吧。”
这种事叶青湛一向是不开口的,他是武官,若非求到他的头上,一般他不会乱说话,宣王则不同了,他除了是国之将领外,仍是一个王爷。
洛青阳的话音落下,郑州巡抚便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是,下官知道了,可这刺史大人的死该怎么上报?”
“此事由本王亲自上报,这段时间,河南刺史的公事便由你接手吧。”
“王爷,这,这是不是不合规矩?”他来请求这件事的时候可没想过这么大一个馅饼会落在自己头上。
“让你去办你就去办,拿着这封信,没人敢为难你!”洛青阳随手从怀里抽出了一个信封,显然早有准备,郑州巡抚立刻也不再推辞,谢了恩,双手恭敬的接过来便告辞离开了。
待他消失不见,洛青阳转过身看向侧位上的叶青湛,“你说她脑子怎么想的?算无遗策啊。”
叶青湛笑了笑,什么也没说,一个连十天之后会下暴雨都会算出来的人,算算今天谁会来,岂不是小意思吗?不过,他心里也有点好奇。
两人相视而笑,叶青湛站了起来,往修缮好的东苑走去,现在叶青梧与南砚子苏都住在一个院里,是为了好照拂两个孩子,可南砚子苏住的地方与叶青梧住的还是隔开了一段距离。
走进南砚住和子苏住的小院,兄妹二人正在读书,一人手里握着一本,锦芳在不远处伺候着,叶青湛过来锦芳福了福身子,手指放在唇边“嘘”了一下,叶青湛笑了笑,在旁边坐下来看着。
上午有一个半时辰是两人读书的时间,一般是在早膳之后,随后他们会过去陪叶青梧一会儿,小院里很安静,过了一会儿,子苏瘪瘪小嘴放下书端起手边的茶盏吧唧吧唧喝了一碗茶水,小手交叠趴在石桌上看着南砚,“哥哥,我看累了。”
“累了便休息一会儿。”南砚放下书卷,拿起一块点心放在她手心里,“吃吧。”
“哥哥,你现在知道娘亲为何要挖那么长的沟渠了吗?”子苏眨着大眼睛问。
南砚拍了拍手,与年龄不慎相符的脸镇定从容,他抬起手,将石桌上的几个茶碗都拿出来,由下至上以多到少的排列,最上面只摆上一个茶碗,他站起身子,执起茶壶开始倒茶,很快,最上面的一个茶碗满了,子苏惊叫一声,“哥哥,茶水满了。”
南砚看了她一眼,不做声的继续倒,很快,第二排排上去的茶碗也满了,水流出来,落在下面的茶碗里,很快,最下面的一排茶碗也要满了,子苏叫道:“哥哥,别到了,快洒出来了。”
南砚动作停了停,“这茶壶就好比黄河水的上游,一年四季,不断有水冲下来,只是有时水多,有时水少,黄河的河道便好比这几只茶碗,宽度有限,若想一年四季不停的流水,我们要做的便只有一件事,就是看准它水多的时机,在这下面给它增加盛水之处。”
他从旁拿过几个田中引流所用的竹筒,将放在茶碗旁边流水之处,待茶壶中茶水再次落下,水流很快便顺着竹筒流向四面八方。
叶青湛与随后过来的洛青阳直听得目瞪口呆,叶青梧的一番理论,偶尔他们都听得迷糊,不能明白,却不想一个四岁的孩子竟有如此见地,两人相视一眼,眼中同闪过一抹可惜,这样的孩子若长在皇家,定会有一番大作为,可惜,那绝对不是叶青梧想要的生活。
“不错,南砚。”门口叶青梧拍着手走出来,子苏立刻滑下石凳朝叶青梧跑过去,南砚也走过去恭恭敬敬给叶青梧问安,叶青梧捏捏他的脸,“小小年纪这么严肃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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