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悲悯的神色瞥过夏花染和凌苍傲,再用视线扫过无法动弹的凌波,情浅脸上闪过一丝的怜惜和恍惚。
被那般信任的人背叛,这痛,他懂。
突然视线定定地落在了某一处,情浅心下一顿,眼底闪过一丝讶异:“夏姑娘,有点不对劲。”
“什么?”突然从巨大的愤怒和哀伤里面回过神,夏花染思绪混乱,带着不解地看向情浅。
“仔细看看凌波公子,你有没有发现,他的神色不对劲?”仔细地凑上前去看了看凌波的脸,情浅表情一肃。
“神色……不对?”身子一震,终于反应过来,夏花染跟着情浅仔细地凝视着凌波的脸。这才发现,他的脸上满是冰冷和戾气,没有半丝别的情绪,而那向来温润爽朗的眸子里,此刻竟然只有麻木和杀气。
“这……难道是中了摄魂?!”心下一颤,夏花染飞快地摸出腰间随身带着的摄魂解药,喂凌波吃了进去。
凌波这模样,分明就是和那日中了摄魂的印风一模一样!
被迫吞下解药之后,凌波竟然浑身一抽,接着两眼一闭倒了下去。
情浅撤回金针,塔上他的脉搏为他检查了一番,最终朝夏花染点点头,肯定了她的猜想:“他确实是中了毒,受了别人的控制。”
闻言的那一瞬间,夏花染重重地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却也再次狠狠地揪了心。
控制?那么就是说,凌波是无辜的,但他背后还有那个真正的凶手在操控他……
但,视线触及到凌波手中的银针,夏花染心底还是深深地涌上了痛楚和窒闷。这银针分明就是飞花银雪针!那么,在打斗的时候,外公身中的针就是他射出来的?那外公的毒也是他下的吗?还有大长老……会不会也是他被人控制的情况之下做出来的?
那么多可怕的事情,若是凌波醒来知道了,以他忠心耿耿的性格,又会是怎么样的痛苦和自责?
“至少已经有线索了。”复杂地看了看窗外的冷月,情浅神色无波,说的话却似乎是在安慰她。
“……嗯。”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夏花染垂首看着床上昏迷过去的凌波,神色复杂莫测。
“那他?”视线缓缓地转到凌波身上,情浅简短的两个字中带着微微的疑问。
“劳烦情公子将他悄悄带回您的房间安置一晚吧。至于这凶手……想必派去的杀手杳无音信的情况,也坐不住多久了吧。”心头堵得慌,夏花染脑袋却是冰冷而镇静,她努力压下心里涌起的难受,做出了最快最合适的决定。
将凌波今晚来过的一切痕迹抹去,并且让他暂时的消失。在这计划突变,却又摸不清状况的情况之下,那凶手怕再是没有缜密的心思和冷静的心情只是坐在背后操控这一切了吧。
而他们,也早已恭候他的大驾了。
事情,总是要有个了结的,不是么?
*
翌日晌午。
君不弃和苏月妖是在影谷众人的诧异震惊眼神中优哉游哉闪亮登场的。
不疾不徐,优雅卓尔地带着温润的笑容,君不弃那叫一个神清气爽,气质无边啊。身侧的苏月妖也是一脸无比善良的魅惑笑容,那叫一个妖娆多姿,祸害群众啊。
但关键,让大家震惊无语的是不是他们丰神俊朗的外表,而是——跟在他们身后那四个那无比普通平凡的随从居然凌空直直地平抬着一个仅有四肢被他们抓在手里,脸上蒙着黑布的黑衣人。
那四个人,看起来无比的平凡,不管是从外貌还是他们练武之人所感受到的气息什么的各方面,都不会让人觉得他们是武功高手。可,他们却确确实实地像是抬一块平整的木板似的一人各抓那黑衣人的一手或一脚,将他平直地拽着往前走去,像是用了什么将他整个身体支撑了起来那般。
影谷众人觉得很神奇,很震惊,但大家都没有多问。因为大家都知道,这个面若春风一般斯文谦和的男人,是当朝的宰相。最重要的是,他是他们染主子的儿子的爹。而染主子,不会喜欢他们这群人将斯文瘦弱的他给吓跑。
所以,他们很迅速地进谷通报了夏花染。
于是,很快的,传夏花染的指令,谷中所有人齐齐地影谷的议事大厅里聚齐了。
看见君不弃安然无恙的那一瞬间,夏花染重重地舒了一口气。再看看君不弃那淡然沉稳的笑,她便明白了,他们的计划成功了。而她知道,那个大堂中央的黑衣人,便是他们要的最终谜底。
努力压下见到君不弃的那瞬间心里产生的依赖和软弱,夏花染冷了冷脸,面上挂起一谷之主的威严,视线缓缓扫过众人,她的心里一痛,最后停在了那黑衣人身上,眼底泛起一片清晰和难忍的情绪。
那黑衣人被平躺着放在大堂中央,看那模样,应该是被点了穴道而无法动弹。夏花染心下微震,胸口沉闷得几乎痛了胸腔,但她知道,她必须要去掀开这个事实。
终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夏花染做了一个肃静的动作,众人均是静下来,静静而疑惑地看着她。
“关于日前外公被人偷袭一事,想必大家都清楚。但,我要说的是,大长老不是凶手,而这个黑衣人,才是凶手!”厉声而道,夏花染俏颜冷凝,面上寒气逼人,那凌厉的气势和威严竟是叫堂下众人一瞬间均是傻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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