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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长老……”在行迹狼狈的大长老身边蹲下,夏花染干哑着嗓子低低地叫了一声。
    地上的人没有动,看起来像是在昏迷中。
    “真的是你吗?为何呢?为何要做出这样的事情?为何会变成这般的情形……”低低地自言自语着,夏花染说不出心里这难忍的感觉到底是什么滋味。凌波说他正在昏迷,无法审讯,可她还是来了,因为……在这件事之前,她一直真心认为,大长老也是真心待她好的人之一。
    那么小变成了孤儿,她对家庭,对亲情有着太大的渴望和期待,因此在重生之后她才会那般的珍惜,可如今……
    心里的沉重压抑得她喘不过来,夏花染深深叹气,正准备起身离去,却突然叫人拉住了裙摆。
    心下一惊,她猛地转过身子来,却看到地上的老者布满皱纹和污渍的脸上缓缓地被一行清泪冲出一条鲜明的泪痕。
    “大长老!”眸子一震,飞快激动地蹲下凑近大长老,夏花染心下五味陈杂。
    大长老似乎依然处于半昏迷的状态,只见他眼角缓缓流着泪,手指紧紧抓住夏花染的裙摆之外,还费力地蠕动着干裂惨白的唇,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
    “你是要和我说什么吗?”心下一凛,夏花染努力地更加贴近他,仔细地竖起耳朵。
    夏花染一靠近大长老才发现他的呼吸已经很微弱了。心下狠狠一紧,她飞快地搭上他的手腕,却不由得倒吸一口气:大长老他受了极重的伤,一身武功全部废掉,经脉断裂,如今竟是只剩下一口气硬生生地憋着不断气了!
    怎么会?凌波明明说他只是受了些伤,过些时日就能醒来的!
    “救……救……”老人气若游丝,声音轻的几乎是含在嘴里吐出的呼吸。
    就算夏花染耳力极好,也没法听清,“求?什么求?”
    “救……主……主……上……救……”大长老的意识似乎是清醒的,只是身子受损得严重,无法清晰地表达出自己。
    “什么?大长老,你坚持住,我这就命人请医仙前来!”夏花染脸色复杂凝重,转身就欲朝外飞奔而去。不论大长老是否就是那凶手,她都不能让他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即便他如今只剩下一口气,可有情浅在,他一定能医好他的!
    谁想那枯瘦的手却揪得更紧了,连夏花染都挣脱不开,夏花染心下焦急,却也明白了他的意思。蓦地心下一颤,她忍住心中的不忍和酸涩,重新蹲下来靠近了大长老。
    “救……主……主……上……救……快……”这一次大长老的声音稍稍大了一点,夏花染也终于听到。虽然不是十分清晰,可她终于明白了他的意思。
    “你是说,让我快去救外公?!”身子一颤,夏花染看着眼皮不断颤动,眼角浊泪湿了白发,气若游丝的大长老,一下子竟傻在了那里,无法开口。
    她没有想到,他在这样的时刻,心心念念的竟然还是外公的安危?!若他真的是凶手,他完全没有必要在这般痛苦的折磨下硬是撑着一口气等着她到来,告诉她去救外公!
    震惊怔愣中,夏花染突然感觉的大长老的手松开了她的裙摆,他微微抬手,费力地将头微微偏向那只手的方向,示意夏花染向那边看去。
    夏花染明白了他的意思,看向他的那只手,却猛地发现他枯瘦的手掌上竟印着一个淡淡的红色印子,她飞快地凑近一看,竟赫然发现了一个圆形的图案。
    昏暗的烛光下,夏花染凝神一看,那模模糊糊的浅色红印,竟像是一个复杂的图案。看大长老的印痕的模样,分明就是他一掌击上什么硬物而留下了深深的印子!
    “你想告诉我,这个是找到真正的凶手的线索?!”心思一转,蓦地闪过一个大胆的想法,夏花染飞快地看向老人家的脸,希望能寻求答案,谁想那大长老竟然眼皮剧烈抖了抖,猛地留下更多的泪来,那满是污垢和狼狈的脸上,竟费力的缓缓地露出一个类似于笑的表情。
    “……不是你,真的不是你?!大长老你坚持住,我马上去请仙医!”从震惊里回神,看着大长老只剩下最后一口气的模样,她咬咬牙,转身飞快地冲出了大牢,直直地往情浅的房间飞速冲去。
    可……
    当她带着情浅火速赶回大牢的时候,那大长老却已经断了气息。
    他神色悲怆,眼角的浊泪蜿蜒而清晰,但眉宇间却带着似乎松了一口气那般的释然。他静静地躺在那枯草堆上,苍老而狼狈。
    情浅扭过头,微带叹息地对夏花染摇摇头,随后起身站到了一边。夏花染则是从情浅无奈的眼神里回神,静静地望着大长老的尸体没有说话。
    唯有那微微颤抖的身子泄露了她澎湃汹涌的心绪。
    终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挪动几乎千斤重的双脚,缓缓上前蹲了下来。颤抖着抬手以袖子擦去大长老眼角的泪。最后深深地凝视了大长老手上的那个红印一眼,夏花染红着眼眶转身狂奔出了大牢。
    身后的情浅神色无波,只是看向大长老的时候,那如玉如云一般的脸上掠过了一丝的悲悯,随后,他半阖上眸子,跟着不疾不徐地踏出了大牢。
    *
    “你们倒是说说,为何本应该‘只是受伤昏迷’的大长老如今却因为身受重、伤,武功全废,全身经脉断裂而亡呢?”坐在影谷的议事大厅里主位上,夏花染目光犀利,神色冰冷,气息阴寒地扫过下面站好的谷中众人,硬生生地憋着心中那一口悲愤和伤心,语气只是愤怒地质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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