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抱歉地摆摆手:“您赶紧忙您的,不用管我, 我就在这儿等着,两点钟再按门铃。”
客户都到门口了,让人一直在门外等着也不像话,洛樱便把关澜请了进来,在客厅沙发上落座。
钟叔见到二人进门,得知这位是新客户,友好地跟关澜打了招呼并端来两杯咖啡。
关澜握着咖啡杯的手略略有些发抖, 瘦削的手背上青筋浮现,钟叔见状,贴心地把咖啡从她手里拿走,端了杯热牛奶给她,还不忘往牛奶里加了两块方糖,又端了一碟小点心放在茶几上:“关小姐请用!”
关澜这状态一看就是最近没休息好,精神紧绷,早饭估计也没吃,再不吃点东西怕是要低血糖。
关澜捧起牛奶连喝了两大口,又吃了好几块小点心,缓过点劲儿来:“谢谢你们!”
洛樱原本想要等伙伴们到齐之后一起跟这位客户细聊,可看关澜眼下的状况有点过于焦灼,就决定先问问情况。连钟叔都没看报纸,坐在旁边沙发上,一脸关切地看着她。
“关女士,您之前在邮件里提到,想拜托我们调查弟弟的失踪案,能说说具体情况吗?”
关澜眼里顿时浮现出痛苦的神色,她把手指深深插进短发里,深吸几口气后开口:“我父母在我十五岁时车祸去世,我算是和弟弟相依为命地长大。我弟弟名叫关岭,今年二十岁,在贵省的庆春师范大学英语专业读大二。上个月我因为工作,去M国出差了一个月。”
“关岭从小就是个省心的孩子,又是个男生,高中毕业后我就没太管他。我平时工作也忙,我俩一两个月联系一次也常事儿。可是这次我从国外回来后就发现联系不上他了。”
“我很担心,立刻赶到庆春市,去他们学校问了阿岭的同学和辅导员,他们都说两周前的一个周末,也就是距现在18天前,阿岭对他们说要来海城看看姐姐,就从学校离开了,从那以后就再也没人见过他。他的手机在离开的第二天就已经关机,各类社交账号也再也没有发布过任何消息。”
关澜眼里尽是惶然:“他说要来海城看我,可那怎么可能?他明明知道我那阵子都不在国内啊!”
洛樱听了也很揪心:“有没有报警?”
关澜点点头:“报了。警方试图追踪阿岭的行踪,发现他离校那天背着一个登山包,校门口的摄像头还拍到了他走出去的画面,可师大门外那条街道的摄像头并不是全覆盖的,好多地方是死角,在阿岭离开校园后我们就找不到其它线索了。”
洛樱:“背着户外登山包?看起来是要出远门。他名下有没有购买火车票或机票之类的?”
“没有。”关澜摇头,半晌后重重闭上眼:“我的弟弟,就这样凭空消失了……”
洛樱拧眉:“所以他看起来要出远门却没有乘坐任何公共交通……”
关澜一脸怆然:“这很不对劲,阿岭虽然没来找我,可看起来的确是准备出远门的样子,他既没车也没驾照,一个人能去哪儿呢?”
洛樱沉吟片刻后看向关澜:“很有可能有车在校门口附近等他。校门口街道的摄像头虽然没能全覆盖,但现在的摄像头布控也已经很密了,这样还是没捕捉到他的去向,大概率是有人有预谋避开了摄像头。”
关澜喃喃道:“警方也是这样认为的。”
“那他们有没有调查关岭接触的人群?好友、同学、女朋友之类的?”
关澜打开自己的双肩包,里面拉拉杂杂装了不少东西,有一个黑色的笔记本电脑,几个笔记本,一个纸质相册,还有香烟盒,魔方之类的小玩意。想来她是把关岭的常用物品也带来了,试图多提供一些线索。
洛樱拿过相册打开,里面有不少照片,除了关岭从小到大的个人照片以外,还有不少姐弟俩的双人合照以及他们小时候跟父母的合照。
照片中的男孩身材不算太高,五官清秀,算不上大帅哥但也挺耐看的,斯斯文文的样子,在人群中不是特别出众,却也是大家都乐意跟他相处的类型。
“阿岭性格温和,学习努力也很有上进心,在学校虽然不是特别出挑,但社团活动啊什么的也都会积极配合,他认识的人倒是不少,但……”
关澜说到这儿深深叹了口气:“大约是从小没了父母的缘故,他的个性跟我差不多,看起来没什么脾气,待人也和气友善,让人挑不出毛病,但骨子里其实还是偏冷的。跟谁都能说几句,却也跟谁都不太热络,没有特别交心的朋友。警方把他周围的同学朋友都一一问过,社交软件的聊天信息什么的也都筛了一遍,没看到任何有问题的。”
“阿岭性格很好,生活简单,在学校也从未跟人起过任何争执,更不会去得罪什么人。”
洛樱摸摸下巴,面色一点点变得凝重起来:“那的确是挺麻烦了。”
男性青年失踪案不太常见,二十多岁的男青年通常比较有爆发,遇到攻击会激烈反抗,难以制服,并不是理想的犯罪对象。
尤其这里明显看得出是男生主动离开而不是被人强行当街带走,显然是熟人作案。可如果他生活圈子里的熟人都没有疑点,那的确是十分棘手了。
关岭这样一个普通学生,也没有出众的家世,乍一看实在没什么值得图谋的。
关澜将头埋入掌中:“警方手头的案子实在是多,人手也不足,集中调查一个星期之后,就将这个案子暂时搁置,虽然也没说放弃调查,但看他们的情况,如果再找不到什么线索,调查也很难进行下去了。可是阿岭,阿岭他怎么办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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