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檀香芦荟泥,是奴婢根据娘娘的体质,制出的祛妊娠纹的灵药。”姜雨低垂眉眼,“娘娘别嫌它臭,每晚敷上半个时辰,一周可明显见效。”姜女士临时想了一个好听的名字。
兰贵妃怀中的猫跳了出去,不想再忍耐这臭味。
“若是无用,本宫定要治你的罪。”兰贵妃一想到自己每晚都要敷这臭东西,眉眼皆是嫌弃。
姜女士默默屏住呼吸,你丫的还嫌弃,姐戴着口罩熬臭浆的时候差点去和阎王爷见面。
“娘娘且放心,奴婢配好了一周的药浴包,您这些天敷完药便去泡,可祛除身上怪味,还能养肤。”姜雨从药箱中翻出提前准备好的药浴包递给了晴柔。
兰贵妃听罢,眉头舒缓。
姜雨离开承乾宫后,兰贵妃便叫晴柔放出她身体抱恙不便会客的消息,顺带叫人撤了敬事房的绿头牌。
“娘娘,奴婢帮您涂药。”兰贵妃和晴柔都带上了面纱。
贵妃斜斜倚在屏风后的软枕上,上身只着一件黛绿色的小衣。
晴柔轻轻掀起小衣,将手中的黑泥糊在妊娠纹上,慢慢碾开,涂摸均匀。
屋中檀香袅袅,难掩臭味。
姜雨回了制药坊,如意和崔婉都在。
“阿雨,你回来了,太医院命我等新制一批风寒丸。近日换季宫中不少人感染风寒。”如意没停下手里的活。
姜女士崩溃,以为回来就能洗洗睡了,结果要加夜班。
“阿雨,你身上怎么一股怪味儿。”崔婉皱了眉头。“又是背着大家弄什么药了吧”
“是啊,崔司药,奴婢有贵人相求。”姜女士摆起了谱,崔婉烦死了,真是人红是非多,嫉妒姐啊。
崔婉顿住,紧握手中的捣药杵,“别太得意了,我的品阶在你之上。”崔婉今年二十四了,熬了十年才成了司药。可偏偏李如意三年就成了掌药,做了姚春晖的徒弟,后边又来个草包姜雨打了她的脸,不到一年便也入了姚春晖的门下,又得贵人赏识,升了掌药。崔婉怎能不嫉妒不气愤。
“崔司药,您还是好好干活。”如意素来勤勉,精于钻研,看不惯崔婉这等人,更何况还是欺负她的师妹。
姜女士非常喜爱这个护犊子的师姐,奥不对,她才不是犊子。
“是啊,崔司药,您可得好生努力才是,十年了怎么还是司药呢。”姜雨翻了个白眼。
害,姐真的树敌颇多,日后可得小心这些人。
崔婉气急,险些砸碎擂钵。
这日,姜雨带着两个小医女,去紫禁城西边几个地方发风寒丸。
辛者库是频发风寒的地方,这里的太监奴婢干最苦最累的活,待遇却是最差的。
“姑姑,这是十盒风寒丸。”姜雨从小医女手中拿过风寒丸递给了辛者库的掌事姑姑从玉。
“多谢掌药大人。”从玉礼貌福身。
“姑姑客气了。”姜雨面色不改,内心雀跃。
啊这,居然有人叫我大人,听着好爽啊哈哈哈。
轰隆,辛者库内传来重物倒地的声音,而后传来喧哗。从玉姑姑紧忙进了里边,姜雨紧随其后。
只见拉进来的木板车翻倒在地,旁边小太监蜷缩在地上,紧紧抱着腹部,面色苍白。
“好疼啊…”小太监痛苦地呻/吟着。
“一个个都看着干嘛,还不帮忙收拾。”从玉算是辛者库比较和善的姑姑。“小喜子,小福子,快过去啊。”
这边姜雨也是没有丝毫地犹豫,冲上前去查看小太监的情况,一番检查过后,问道,“公公,您的腹部是隐隐剧痛吗?”她给足了病人尊重。
小太监面色苍白,直冒冷汗,抱着腹部点头。
姜女士可以断定是肠胃炎。她从药箱中拿出藿香水给他灌下,“快来人扶他去床上。”姜雨说罢便有两个小太监过来。
辛者库的大通铺跟尚药局的完全没法比,连屋顶都是漏的。
小太监灌了藿香水,好受了一些,蜷在了床铺上。
“他叫什么?”姜雨问另一个小太监。
“回掌药,他叫小春。”
“我记得了,我晚些会送来药,你帮帮他。”
姜雨留了话,好人做到底。
“多谢姜掌药。”小春躺在床铺上也听着真切,他这贱命一条,从未受到这般关怀。
偌大的紫禁城中,医者仁心温暖了最寒冷的地方…
三月桃花连十里,紫禁城里桃源春中,桃花开得比往年更盛。
晋阳长公主定于三月十八在桃源春召开赏桃诗会。京中年轻的贵女郎君受邀赴宴。
“你们说这锦康公主的面疮真的祛除了吗,这么些年也反反复复的啊。”户部尚书家的嫡小姐林舒月同交好的姐妹耳语。
永濬王府的恒嘉郡主掩面轻笑,“谁知道呢,锦康这面疮两三年了也没个好转,听我母妃说,面疮这东西得等年岁长了才能消退,不过也会留下痘坑...”
“是啊,可本宫偏偏就是祛掉了呢。”锦康身着春日新做的绿衫信步走来,衬得光滑的小脸更加娇嫩。
“给锦康公主请安。”周围一众人行礼问安,期间隐约传来唏嘘声,惊叹锦康的变化之大。
恒嘉年轻气盛,盯着锦康的脸,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不过几月没见,她的脸变得如此光滑柔嫩,原来可以说是貌丑,现在可谓是相貌出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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