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是女巫擅自闯入人类的居住地,否则没人会闲着无聊地去找女巫的麻烦。
“我在坎特罗那儿从未听过虫族入侵的消息。”玛丽安娜总觉得这里面有不对劲的地方,但是她现在又没时间跟阿比盖尔促膝相谈,所以只能将有关于王虫的疑问暂时搁置。
按照玛丽安娜的要求,白雪的长发被剪成齐耳短发。因为狱卒们的技术有限,所以白雪的发尾处毛糙得像是随手捆起的木扫帚,完全是靠白雪的颜值撑起这一言难尽的发型。
“习惯站立了吗?”玛丽安娜伸手扶住白雪的右前臂,后者那双浅的像是琉璃的玫瑰色瞳孔里倒映出玛丽安娜的错愕表情。
面对这样惊心动魄的美貌,就算是阅尽美人的玛丽安娜,都有种惊艳之感。
更别提一旁的阿比盖尔,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男人长这么好看做什么?”
在阿比盖尔的家族史里,不乏因为嫉妒而将美女变成癞蛤蟆等恶心生物的女巫,所以玛丽安娜一边挠着白雪的下巴,一面揶揄道:“你嫉妒了?”
“也,也不算是嫉妒。”努力为自己挽尊的阿比盖尔试图转移话题:“你打算怎么安排这家伙。”
阿比盖尔盯着白雪难得温顺的模样,直接带入了阿基奎女大公养的那只长毛猎犬。
“你是不是因为自己养不了宠物,才选择买下白雪。”阿比盖尔冷不丁地冒出句没头没脑的话。
而玛丽安娜居然也不反驳这一观点:“他确实很乖,也很可爱。”
阿比盖尔从玛丽安娜的语气里听出一丝令人不解的遗憾,但是她很快明白玛丽安娜的遗憾原因。
等候在地牢门口的博士在玛丽安娜的点头下,伸手抹掉了白雪身上的奴隶烙印,然后再次向玛丽安娜求证道:“你确定要这么做吗?”
在博士看来,玛丽安娜的行为就是闲着没事烧钱玩,说得更难听点就是脑残。
“不许在心里骂我。”玛丽安娜瞥了眼博士的表情,警告道:“不然你下个月的经费就别想要。”
“……”向钱屈服的博士深吸一口气,努力装出殷勤模样地给玛丽安娜拉开马车门,然后皮笑肉不笑道:“殿下,您请。”
玛丽安娜真是爱死对方明明气得半死,却又干不掉她的憋屈模样。
感觉自己在遇见玛丽安娜后,就心灵苍老了不下十岁的博士没能忍住他那花了一百年都没改掉的暴脾气,在玛丽安娜上车时踩了下雇主的裙摆,差点令玛丽安娜一头磕到椅垫上。
还好先上车的阿比盖尔眼疾手快地摆出准备接住玛丽安娜的姿势。
结果在玛丽安娜的前臂快要搭上阿比盖尔时,一只有力的胳膊拦住了玛丽安娜的腰,避免了玛丽安娜的破相危机。
白雪的力气跟他的外表形成鲜明对比,盖因是他体内的虫族和蛇类半兽人基因的功劳。
玛丽安娜一想到这样的小可爱即将离她远去,便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产生一丝丝的忧郁,不过这并不妨碍她用金钱命令博士低头,然后在对方的额头处敲了一下。
“开心吗?”玛丽安娜盯着博士那没有丝毫变化的面容,根本感受不到出气的快乐:“你不会是把脸皮都一起改造了吧!”
“怎么可能。”博士的表情似乎比玛丽安娜更遗憾:“我要是有那样的本事,早就脱离了人类的肉体,成为比人类更高级的生物。”
“是吗?”玛丽安娜十分心动道:“你要是哪天成为不死不老的生物,也别忘了我这个赞助人。”
“怎么,你也想成为永生者?”博士伸手扶着玛丽安娜登上马车,后者在抚平裙摆后,丢给博士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这可是卡佩尔大帝带进坟墓里的遗憾。”
“愿她的统治千秋万代。”博士并没有使用男性的人称代词,这让玛丽安娜有些错愕。
“您祖母玛丽洛林结束了洛林王朝对于奥布斯达的统治。”博士至今都记得那个拒绝宣判自己死刑,而是将他投入监狱的女人——玛丽安娜的祖母,奥布斯达历史上最伟大的统治者之一,同时也开启了杜纳瓦家族对于坎特罗王位的争议:“也许你有天会用上人们对于玛丽女王的赞美。”
“您是在开玩笑吗?”玛丽安娜失笑道:“我前面可是有着一,二,三……一共六位继承人。即便奥布斯达并不反对女王登基,他们也不会乐于见到我成为奥布斯达的统治者。”
“是因为你母亲吗?”博士明白阿基奎女大公在玛丽女王和杜纳瓦亲王相继去世后,成了奥布斯达宫廷里最不受欢迎的客人。
然而为了阿基奎大公国的资金与庞大人脉,奥布斯达国王还是得捏着鼻子对前任未婚妻兼弟媳妇发出邀请,以免阿基奎女大公倒向坎特罗。
“我不懂政治,但是对民间的迷信很感兴趣。”博士和白雪依次上车,在雕有阿基奎大公国徽章的车门合上后,想起一件快要被人遗忘的往事:“您的祖父杜纳瓦亲王弥留时说出这么一句话。”
博士的紫罗兰色瞳孔突然流露出和机械眼一般无二的光泽:“王位随着一个女人而来,也将随着一个女人而去。”
因为杜纳瓦王朝通过玛丽女王继承到洛林王朝的权杖,所以奥布斯达国王很担心自己的江山会便宜了女婿……或是妻子。
“在你和茵内斯出生前,很多人都认为阿基奎女大公就是那个夺走王位的女人。”王室的绯闻永远是难以想象的劲爆。尤其是像博士这样因为活得太久,而对迷信产生莫名信任的人类:“有些人会在死前做出有关于后代的预言。虽然杜纳瓦亲王的遗言只有一句,但是看奥布斯达国王的骚操作,估计杜纳瓦王朝传不过四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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