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冉从容不迫地对上陈敏，故作为难。
    “陈姐，我老公管得严，我见什么人、做什么事，都要跟他汇报的。”
    陈敏一听这话，眼中拂过一道精光。
    一听这形容，可不就是他们总裁么。
    果然，程颖欢那晚是酒后吐真言，楚安然十有八九就是那个神秘的总裁夫人了。
    “你老公也是也关心你啊，要不你给他发个消息，看他同不同意我们一起去吃饭？”
    陈敏那些小表情，没有逃过凌冉的眼睛。
    她拿出手机，还真就发了条消息给霍云霆。
    陈敏密切关注着她的一举一动，等不及问，“怎么样？你老公回消息了吗？”
    宋清看陈敏这样，心里瘆得慌。
    这女人怎么整得跟变态似的，非要缠着安然吃饭呢？
    “他说可以的。”凌冉笑了笑，看起来毫无防备之心。
    陈敏就像那第一个发现新大陆的人，激动无比。
    “那还等什么啊，上车吧。姐带你们去吃顿好的！”
    这可是总裁夫人啊，可不得把人伺候得舒舒服服的。
    陈敏欢欢喜喜地过去开车门，殷勤得像个司机。
    宋清有些担心地挽住凌冉的胳膊，在她耳边轻声问了句。
    “不是吧，真要跟她去吃饭？”
    凌冉轻轻地拍了拍宋清的手背，“没事儿。省了顿饭钱呢。”
    宋清叹了口气，“省钱是不错，但对着她那张脸，我也没什么胃口啊。”
    “来，安然，你做这儿。”陈敏热情招呼凌冉坐后座，顺带着也给了宋清一个微笑，“小宋，你跟安然坐一块儿，照顾好她。”
    在陈敏看不到的角度，宋清嘴角一撇，颇有微词。
    什么人啊。
    一口一个“安然”，好像跟人家很熟似的。
    车上，陈敏一边开车，一边分心和凌冉交谈。
    说是交谈，其实就是她单方面的关心。
    “安然，车上的温度还行吧？冷不冷啊？我看你穿得挺单薄。”
    “之前有个朋友送了盒进口巧克力，我一直没时间吃，你俩解解馋？”
    “对了安然，你家住哪儿啊？一会儿吃完饭，姐送你回去吧。”
    ……
    一路上，就光听到陈敏叽叽喳喳地找话题了。
    宋清看她这模样，脑海中浮现出“谄媚”二字。
    “红灯。”凌冉冷不防地提醒了声。
    轰——
    车子一个急刹，前冲的惯性非常强。
    咔嚓！
    宋清的脖子扭了一下，忍不住哼哼。
    “陈姐，你悠着点啊，车上三条人命呢！”
    陈敏也吓得不轻。
    总擦夫人在她车上，万一出了点意外，她这辈子算是走到头了。
    她立马通过中央后视镜，看了眼后座的情况。
    这一眼，正好对上凌冉清冷淡然的目光，心里顿时一惊。
    这眼神，莫名觉得很有压迫感。
    “对不起，我刚才分神了，你俩没事儿吧？”
    宋清捂着脖子，委屈巴巴，“我脖子扭了。安然，你还好吧？”
    凌冉一脸关切地看向宋清。
    “我没事。你的脖子扭得严重吗，要不要去趟医院？”
    宋清摆了摆手，“小事儿，我可没那么脆弱。”
    陈敏松了口气，强行和凌冉解释。
    “我刚才以为能过去的，没想到时间来不及，突然就变灯了。其实我平时开车很稳当的，从来没有闯过红灯。”
    凌冉没有多说，看了眼车窗外，冷声提醒：“绿灯了。”
    她的眼神清清冷冷的，语调也有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顿时令陈敏无所适从。
    她也算是擅长交际的，面对程颖欢时，她都没有这么忐忑过。
    车子重新起步后，陈敏吸取教训，不敢再一心二用。
    到了餐厅，三人入座，陈敏非常娴熟地负责点菜。
    她询问了两人有没有忌口，全程都表现得很贴心。
    不得不说，在饭局上，陈敏是得心应手、如鱼得水的。
    这家餐厅的规格很高，凌冉看得出，陈敏这是下血本了。
    等待上菜时，她故意抛出话题。
    “我听说总裁和程总的关系挺不错的。”
    一提起这些八卦，宋清最积极。
    “这还用听说吗？他们的关系多好啊，总是一块儿出差呢。之前也不知道被媒体拍了多少照片了。我以前还是他俩的cp粉呢。”
    陈敏以前是很热衷于这对cp的。
    现在，明知道真正的总裁夫人就在面前，她哪里还敢多说。
    凌冉看出陈敏不想参与讨论，主动cue了她。
    “陈姐和程总走得很近吧，总裁和程总的事儿，你肯定比我们清楚。”
    “啊？这个……”陈敏欲言又止。
    糟糕。
    总裁夫人这是要套她话啊。
    陈敏拿起水杯，战术性喝水，眼神也在闪躲回避。
    见她支支吾吾地不回答，凌冉假装八卦地追问。
    “公司里好多人都在说，程总就是总裁的隐婚对象。我也就是好奇，所以想问问陈姐。陈姐要是不方便透露就算了。”
    说着，她脸上的笑意褪去。
    陈敏以为她生气了，马上撇清自己和程颖欢的关系。
    “其实，我和程总也不是很熟。
    “也就是当初进公司那会儿，我在她手底下做过一段时间。
    “所以，她和总裁什么事儿，我根本就不知情。
    “至于那些传闻，我觉得太假了。
    “程总一看就不是我们总裁喜欢的类型吧，你们觉得呢？”
    她又将问题抛给了凌冉和宋清。
    宋清看了眼周围，确定没有同公司的职员后，神神秘秘地开口。
    “我今天听到了一个大秘密，总裁和公司高层视频会议的时候，总裁夫人露面了。”
    “真的吗？”陈敏明明早就知道这事儿，却还是装作不知情的样子，下意识地看向凌冉。
    然而，凌冉的反应十分平淡，完全看不出什么异样来。
    宋清越说越兴奋，接着补充。
    “真瓜，保熟！公司的高层领导都看到了，总裁是抱着老婆开会的。
    “可惜的是，他把人藏得太好，根本没人看到那女人的脸。
    “不过，根据身形和发型，所有‘目击者’一致判断，总裁抱着的女人，百分之百不是程总。”
    凌冉想到那晚的情况，稍稍有些出神。
    没想到，这事儿会传得这样快。
    “传言未必为真，三人成虎，谁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情况。”
    闻言，宋清也迷茫了。
    “他们都这么说，应该八九不离十吧。”
    服务员上菜后，陈敏立即借此机会跳过这个不合时宜的话题。
    “菜来了，你们都饿了吧，来，我们边吃边聊。”
    说话间，陈敏主动给凌冉倒了杯红酒。
    “安然，不瞒你说，我见到你的第一眼，就觉得你特别合我眼缘。
    “可惜，一直也没机会正式认识你。
    “来，这一杯，我先敬你。”
    两人碰了杯后，陈敏十分豪爽地一干而尽。
    宋清看这喝酒的架势，默默替凌冉捏了把汗。
    陈敏十分贴心地开口。
    “安然，意思意思就行了，不用喝光的。
    “来，吃菜！不知道你们的口味，我点了几样招牌菜。”
    凌冉抿了口酒，通过这一顿饭，她很快就试探出了陈敏。
    每次提到程颖欢时，陈敏都会刻意回避。
    除此之外，还有其他一些迹象，都足以说明，陈敏极有可能已经知晓——她就是霍云霆的隐婚对象。
    这也就能解释得通，为何陈敏会突然对她大献殷勤，拐着弯儿从宋清那儿调查自己。
    思及此，凌冉了然一笑。
    知道她的身份，却没有声张，而是心照不宣地过来和她打好关系，有意思……
    一顿饭，凌冉就差不多摸透了陈敏的性子和为人，点到即止。
    饭后，陈敏几番坚持要送她回家，都被她拒绝了。
    她喝了点酒，有些上头。
    宋清则比她更严重，早就醉得一塌糊涂，不分东西。
    她帮宋清联系了宋明，陪着她在餐厅外等了一会儿。
    半个小时后。
    宋明开着车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