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方正业将油纸包着的面包递了过来,柳安安接了过去,笑盈盈地对着方正业道了谢:谢谢姐夫。
方正业笑了笑,转过身启动了车子。
他将车子开到了封工大门外,等了没多久后,宋家国的车子也开过来了,两辆车子一前一后地朝着井陶县的方向去了。
今儿的天气不错,加上又是礼拜天,柳楠寅和杜瑞萍都不上班,不过两人也没闲着,柳楠寅把家里家外收拾一番,而杜瑞萍则在院子里洗洗涮涮,趁着天儿好把床单被罩啥的都洗出来,今儿一天晒下来,应该也都能干了。
楠寅,你说咱们家安安也是的,都走了两个多月了,连个信儿都没有捎回来,你说她是不是还怪咱们两个人呢?
杜瑞萍一边洗着衣服,一边开口问道。
听到这话,柳楠寅将手中的笤帚放到了一边儿去,他摇了摇头,回答道:我觉得不至于,咱们家安安性子你也不是不知道,她的性格大大咧咧的,万事儿不存心,怎么可能还记恨着咱们?我觉得她是刚刚到那头去,工作太忙,根本抽不出时间给咱们来信儿,你想多了。
然而柳楠寅的话却没有安慰住杜瑞萍,她长叹了一口气,闷闷地说道:你说她也是的,性子太烈了,咱们之前不过是跟她提了一嘴,她要是不同意,咱们也没说非得让她去干,可她的气性就是那么大,要死要活的就往远处跑
要是在井陶县里面找个工作,每天都在家里面住着,再不济也是住到单位里面,反正在一个县城里,抬脚就能过去了,想见面也容易。
偏偏现在她跑到了封城去,他们工作又忙,根本就抽不出时间过去看她,写信啥的到底是不方便,两人想闺女了也没法子见面。
思及此,杜瑞萍长叹了一口气,闷闷地说道:楠寅,我觉得都是你太惯着她了,把她都给惯坏了,旁人家的小姑娘哪个像是她的气性那么大的?有啥事儿不能说啊?非得要跑,真是的,要是咱们不想着法子给她送到封城去,她是不是还学着其他人一样当知青下乡去?
眼瞅着杜瑞萍又准备开始絮叨了,柳楠寅面上露出了几分无奈之色,他看着杜瑞萍,开口说道:瑞萍啊,咱们打个商量成不成?这事儿你能不能别提了,你只要想起来就要说一下,想起来就要说一下,这又有什么意义呢?安安她已经去了封城,现在她也在那边儿稳定下来了,咱们当父母的还不能盼着她好吗?你非得要跟她彻底离了心,才肯善罢甘休吗?
这话说得就有些重了,杜瑞萍放下了手中的衣服,瞪着另一旁的柳楠寅,提高了声音说道:柳楠寅,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合着都是我的错不成?之前的事儿你也没说啥吧?现在在我跟前装什么好父亲?真是好笑,我逼她了吗?我这不是在跟你说话吗?往我头上扣什么大帽子,你
眼瞅着杜瑞萍似乎要跟自己吵起来,柳楠寅立马举手投降,诚心诚意地跟杜瑞萍道歉:我错了,我错还不行吗?你别生气,气坏了身体可不划算。
杜瑞萍:
这人惹人生气的本事一流,道歉的速度也是飞快,杜瑞萍一口气堵在嗓子里面,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倒是把自己给气得不轻,到最后她叹了一口气,闷闷地说道:成了,你也别给我在这里装洋相了,我还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吗?
说起柳安安的事情来,甭看杜瑞萍嘴上不饶人,可是她自己个儿心里面也知道,那次的事情是他们两个当爹妈的做得不对,否则的话也不会让闺女伤了心,在那之前她还是挺乖的。
眼看着杜瑞萍的情绪低落了下去,柳楠寅叹了一口气,倒是也没有再说些什么了。
院子里面的气氛变得沉闷了下来,等到杜瑞萍洗好衣服,将其拧干了水晾晒起来之后,时间就已经到了早上八点钟,二人简单收拾了一下,准备出门去买菜。
就在这个时候,叩叩叩的敲门声响了起来,杜瑞萍擦了擦手,起身过去开门。
小姨,我来看你了。
门外站着的是个带着金框眼镜的年轻男人,他身上穿着件蓝色的干部服,外面套着一件黑色的大衣,两只手也都没空着,一手拎着奶粉饼干啥的,另一只手则拎着两只老母鸡,看到杜瑞萍后,他脸上的笑容更大了,格外殷勤地喊了一声。
瞧见是他,杜瑞萍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然而对方就像是没瞧见似的,乐呵呵地说道:小姨,你这是咋了?这是高兴的不知道说啥了吗?我拎着这些东西挺沉的,先让我进去成不成?
有道是上门就是客,伸手不打笑脸人,对方拎着这些东西上门,一口一个小姨喊着,杜瑞萍也不好堵着不让人进来,她笑了笑,往旁边让了让。
你说你这孩子,到小姨家里你客气什么?拎这些东西过来干嘛,等下你还是都拎回去吧,我可不能要这些。
然而眼镜男却像是没听见似的,他拎着东西熟门熟路地走了进来,然后将这些东西一股脑都放到了院子里的石桌上,等全都弄好了之后,他方才松了一口气,然后抬起手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乐乐呵呵地说道。
小姨,你瞧你这话说的,我来看你还能空着手不成?那我成啥人了?而且这些东西也没啥的,你也是知道的,我工作单位好,快到年关的时候发下来的福利也不错,这些都是我单位发的东西,我根本就没花啥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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