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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谭家人过生辰,向来都是一家三口吃个家宴,如今桌上多了一个人。
    他们家没有那些“食不言寝不语”规矩。席间,谭清音与林氏说说笑笑,倒是两个大男人只顾着吃饭,谭方颂不时会应和妻子几句。
    一顿饭下来,谭清音总觉得有些地方奇怪,她想了想,是父亲与裴无之间的气场不对,两人好像从一见面便有些不对付。
    林氏自然也瞧出来了,她以为是丈夫和女婿二人官场上不和,但是到了私底下还不都是一家人。她暗暗给了丈夫一个眼色,要他正常些,奈何被他轻飘飘躲过去了。
    午宴后,谭清音被母亲拉着回到院子里。
    听音苑陈设还一如她出嫁前那般,每日都有下人打扫,不落一丝灰尘。案上的错金小香炉细细喷出烟来,与屋外透过窗棂的光线交汇在一起,在地上倒映出一片斑驳光影。
    谭清音倚着窗坐在榻边,静静地看着自己的闺房,脑海里浮现往日光景,竟觉得恍若隔日。
    林氏取出楠木衣柜中的小匣子,推到女儿面前,“娘前些日子给你做了些小衣。”
    谭清音打开瞧了眼,里头叠放着几件小衣,绸缎的料子柔软,每一件衣服上都绣了不同的花色。
    翻到下面几件时,谭清音目光有些凝住,那款式新颖,上面贴绣五福连生贵子纹样,中间是镂空的,露骨得很。
    “怎么样?好看吧。”林氏对自己的手艺一向满意。
    谭清音含糊地嗯了声,红着脸移开目光。
    她今日穿了件鹅黄色蝶花百褶如意月裙,更衬的肤盛白缎,如今脸一红,整个人娇娇媚媚的。
    林氏伸手摸了摸女儿的发丝,左看右看,发觉女儿成了婚更是顾盼生辉,她心下甚安。
    她忽然想起回门那日,清音说两人还未圆房,也不知现在如何,她拉着谭清音的手,凝眉小声问道:“你与他圆房了没?”
    “娘!”
    母亲直白的话,问得谭清音心口微乱,面上娇嗔。
    怎么一个两个都在说这件事。
    谭方颂与裴无约定的那件事,并未告诉任何人,就连林氏也不知晓。
    林氏起先也看不惯裴无这个女婿,总觉得他恶名在外,女儿嫁过去会受欺负。如今几次见下来,越看越满意,相貌好,对女儿也很好,并没有外面传闻的那样恶劣。
    谭清音跺了下脚,她抱住林氏胳膊晃着,企图以撒娇混过去,“娘,你别管这么多了。”
    林氏被女儿晃得头晕,只得摆手叫停,她轻叹口气,目露无奈:“算了算了,你们小夫妻俩的事自己决定。”
    到了晚上要回裴府时,林氏不忍与女儿分开,硬是留着二人在谭府过夜。
    在大晋朝,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女婿回娘家是要与妻子分房睡。林氏倒不在意这个,她笑眯眯地对裴无说:“女婿啊,家里空房少,也没清扫,你今晚便宿在清音的房里吧。”
    谭方颂压低声音,对林氏说:“家里空房明明这么多,你为何让他睡在清音的屋子里。”
    林氏剜他一眼,“那你今晚别睡我的屋子!”
    说罢,扭着头离开了。走几步林氏又折回身,将杵在原地的谭方颂拉走。
    第19章 (修错字) 多了一个人,就不……
    听音苑内灯烛通明,苑内假山环抱池沿,静谧的小苑里,潺潺流水撞击山石之声,甚是好听。
    裴无刚从净房沐浴出来,身上还带着些湿气,他凝立了片刻,终于抬步入门,衣袍微扬。
    云秋和盈月在外间守着,见裴无进来,朝他屈膝行了礼,二人眼观鼻鼻观心,随后便让其他几位侍女悄声退了出来,轻轻将门掩上。
    屋内陈设之物皆是少女闺房所用,四壁贴以锦绣流朱,秘色雀纹锦瓶被当作花瓶,里面放着新鲜的玉芙蓉……虽不是极尽奢华,但也是处处精雕细琢。
    谭方颂对他这个女儿是真的宠爱。
    裴无走进里间时,隔着层层床幔轻纱,瞥见床上一抹月白倩影,他脚步一顿,硬生生地停在屏风之畔。
    谭清音趴在锦被上,左手支颐,右手翻着书页,她穿着薄绸中衣,翘着双腿,玉足勾缠在一起,一下一下晃荡着。
    雪白的肤色在暖黄烛火映衬下,晃出层层叠叠重影,直叫人眼前发昏。
    窗户半开着,晚风时不时吹进来点,烛火轻跳了跳,丝丝凉意袭上裸露在外的肌肤。谭清音放下书,她撩开帐子探出脑袋,想让云秋将窗子合上。
    倏然看见裴无立在不远处,谭清音先是一惊,反应过来后一骨碌从床上坐起身,她弯腰将床幔别在一旁鎏金帘钩上,轻轻唤了声大人。
    她才想起来,晚间时,娘亲过来告诉她,家里客房不够,今晚要裴无睡在她屋子里。
    那美人榻是照着她的身形大小定制的,裴无身量又高大,哪能睡在那上面。
    既然如此,那就势必要睡在一张床上。
    一想到这样,谭清音有些紧张,她慢慢吐出一口气,对着裴无指了下自己身侧空出的大片地方。
    “大人,你睡这吧,我的床大。”
    谭清音乖顺地朝床里挪了挪,如瀑的长发披散在背后,细腰盈盈,不堪一握。
    暖色烛火下,她未施粉黛的面庞宛若湖水般明净,湿亮的眸子望着自己,生了股百媚千娇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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