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种免费,其实性质特殊。
比如,病人可能需要进入课堂,一边接受治疗,一边成为老师教导学生的案例;
也可能是在一个赛场上,成为那些比赛学生参赛的题目;
也可能是成为某个医师的考核任务……
总之,免费的代价,就是成为其他医师的治疗经验,或者荣誉。
但好歹,一般都是能保住性命的。
程音看向连枫手边的文件:“那是病人的申请表吧?”
“嗯。”连枫直接将一沓文件递给她,“我为你选了一些比较容易达到B级,你选一张。”
程音看东西很快,几分钟,二十几份申请表就看完了。
其中有一份申请表有些特殊,她想起进门时听到的视频声音,掏出手机简单查了下,而后抽出那张申请表:“就选这张了。”
连枫笑了,似是对她的选择满意,嘴上却问了句:“为什么?”
程音想了想,很快就答:“我记得,关于女子难产,医师有权不过问家属选择保大这点,是医师协会颁布的。”
连枫笑得更开心了,斜挑着眉梢:“讨好医师协会?”
程音摇头:“我只是觉得这点与我的想法正好相符。”
连枫敛了敛神,郑重道:“医师协会一直在法律与道德之间,尊重逝者,也为活着的人争取利益。”
程音能看出他对医师协会的感情,但她并没有多说什么,又问起查看人体数据资料的事。
连枫却说:“我的想法是,等你达成保送条件,我再帮你调取资料会更方便一些。”
程音想想也觉得是,也就没再过多停留。
从四楼下来,她直接去了一楼参加1级病理医师的考核。
三场三百分的考核,每场时限四小时,一般是分三天完成的。
然而,那些笔试题对程音而言,除了让她怀念起被师父逼着学习的儿时记忆,真的一点难度都没有。
小时候,她也是先学满了理论知识,才能行医。
但当时的理论知识在脑海里,都不够形象。等到后来行医,才逐步将那些理论知识一步步巩固,获得了深刻的见解。
所以,试卷最后的见解题,其实也是考一个医师的实践能力。
没有真实的救治实践,是没法给出深刻见解的。
四个小时的卷子,程音两个小时就完成了,看着时间还早,干脆一鼓作气,将别人三天,十二个小时的卷子,一天六个小时就完成了!
至于考核成绩,大概三天内给出。
连续六个小时的考试,即便程音精神力强大,从医师协会出来的时候,身体疲倦,整个人也有点懵。
不过,她从小就不是吃不得苦的人,自觉时间紧迫的情况下,几乎没怎么休息,一边找了家餐馆用餐,一边就联系了申请表上的人。
之所以说这张申请表特殊,是因为这位向医师协会发出申请的女士,并不是穷到没钱治病,而是富到没人敢给她治病。
申请人叶澜女士是南域一环一位富商的妻子,准确说是前妻。
离婚一个月后,叶澜检查出怀孕,她坚持打胎,而她前夫则坚持让她生下孩子,表示愿意赡养,并付给她一笔生育费用。
这在程音的世界里,倒也不是什么大事。
但在这个充满疾病的世界,女子怀孕、养胎、生育、坐月子等过程,死亡率都是极高的。
而中央又格外重视出生率,女子想要打胎,甚至需要向公安机关申请。
一般申请都会通过,但叶澜情况特殊,她前夫又有权有势,最后闹得沸沸扬扬,甚至到了请律师打官司的地步。
到最后虽然成功要到了打胎申请,可一来二去闹下来,叶澜的肚子,已经三个多月了。
这不仅加大了堕胎的难度,甚至她坚持堕胎的决定,还招致了社会的谴责,再加上她前夫家族的施压,最后完全没有医师敢为其堕胎了。
不得已,叶澜才向医师协会递交了申请。
这一举动,几乎耗尽了叶澜毕生的勇气。毕竟,医师协会对申请表格的分配是随机的,如果她被分配到课堂上,当着一群学生的面做引产,她绝对会崩溃。
直到收到程音的电话,叶澜悬着的一颗心,才算是放下。
只是一位医师的考核任务,她就不用那么羞耻,而且非常庆幸的是,对方似乎还是一位很好相处的女医师。
“本来我想亲自去一趟南域,但您前夫在南域势力强悍,所以能麻烦您到东域一环来一趟吗?我在东域一环的医师协会为您做引产手术?”
叶澜整个人都是兴奋,当然没问题:“我今晚就能住进医师协会旁边的景华大酒店!”
程音对于愿意配合的病人自然是相当满意的,她看了眼时间,算了下自己回东域一环所需的时间,便又开口道:“您到了就将酒店房间发给我,我今晚先了解一下您的身体情况,没问题的话,明天就可以动手术。”
叶澜并不知道电话那头是位十八岁少女,几乎感动得热泪盈眶:“真的,真的太感谢您了……”
程音对此倒没什么感觉,想到那南域地头蛇般的霍家,还是多嘱咐了一句:“您应该清楚,给您做手术,难免会受您前夫的记恨。如果可以,我希望您能对您的前夫隐瞒我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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