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寒二话不说,接过信封拆开,拿出了里面的证物——这是一张以私粮换取公粮的契约,足以证明,南疆之战中,有过半的军粮以次充好。
白燃沉声问道:“将军,嫂夫人说她找遍了整个竹苑,只找到了这个,是您要的东西吗?”
莫寒微微颔首:“不错。”
是她亲自找的?
难怪这信封上,有股若有似无的桂花香。
莫寒默默收了凭证,沉声道:“其实,光有换粮凭证,也不能证明,那件事就是户部尚书所为。”
如今,他们可以确定户部尚书确实换粮有罪,但在南疆遇到一系列危机,都是环环相扣。
换粮不过是其中一件罢了。
查清楚户部尚书在其中的所作所为,只是揭开谜底的第一步。
吴小刀浓眉蹙起,道:“可是我们现在,只拿到了这凭证,接下来如何是好呢?”
白燃想了想,道:“依末将看,这户部尚书既然敢去换粮,又敢让夫人去试探镇国将军府,他的罪状,一定不止这一桩,我们若继续搜索,一定能找到他的软肋。”
“不错。”莫寒沉思一瞬,道:“你们可知道,户部尚书府中,有一个私库?”
白燃和吴小刀一愣,双双摇摇。
莫寒继续道:“这私库里藏了不为人知的秘密,但钥匙一直都在他手中,每日贴身携带。”
吴小刀笑了笑,道:“这个容易!我找个机会,潜入户部尚书府,将那钥匙偷来便是!”
白燃看他一眼:“那户部尚书又不是傻子,如今他能打镇国将军府的主意,府中自然也是百般提防。”
那户部尚书老奸巨猾,说不定已经在府中布下了天罗地网。
吴小刀捏了捏拳头,又道:“那就等他出府的时候,我找人劫了他!”
白燃叹气:“他若是被劫了,难道不会立即回府,给那私库加锁么?而且,万一你的身份暴露了,还会落个袭击朝廷命官的罪名。”
吴小刀浓眉一拧:“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说怎么办?”
白燃一时语塞。
莫寒沉吟片刻,道:“我们既然要拿证据,就要神不知鬼不觉。”
吴小刀和白燃对视一眼:“将军的意思是?”
莫寒问:“户部尚书最近可有什么应酬?”
吴小刀撇撇嘴:“他如今胆小如鼠,很多应酬都不去了,日日下了值就回府。”
白燃回想了一瞬,道:“若说应酬,只怕不多……但今年的马球赛马上就要开始了,这马球赛是太尉府办的,户部尚书一定会去观赛!”
吴小刀听了,登时眼前一亮:“对啊!那马球赛都是人挤人,可是我们浑水摸鱼的好机会……”
莫寒笑了下,开口道:“甚好。”
他嘱咐道:“小刀,你递个帖子参赛,到时候白燃去取钥匙。”
两人齐声应是。
“对了。”白燃忽然想起一事,道:“将军,末将方才听嫂夫人说,镇国将军府也参赛了。”
莫寒抬眸,有些诧异:“莫衡去参赛?”
在他印象当中,莫衡连马都没有骑过几次。
白燃摇摇头,道:“这个……末将便不知道了,不过嫂夫人开的流光阁,似乎包揽了整场马球赛的茶点,最近都忙得不可开交……”
莫寒眼皮跳了跳……她何时与太尉府搭上了线?
往年的太尉府,可是一毛不拔的。
吴小刀听了,忍不住笑起来:“这么说,嫂夫人他们也会到赛场?可惜啊,今年将军不能上场,不然,以将军的风姿,一定将嫂夫人迷得晕头转向,哈哈哈哈……”
莫寒轻咳了一声,道:“按白燃的意思,岂不是整个流光阁的人,都要去马球赛侍候?”
白燃点头,道:“想来是的。”
莫寒沉吟片刻,开口:“留一个暗桩在流光阁周围看守,其余的,都去马球赛盯着。”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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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马球赛这日,京城天朗气清,难得地出了大太阳。
这赛场原本是一个校场,中间宽广而平坦,四周的台阶,层层递进,可供摆设矮几,供观者落座。
微风拂过,赛场上旌旗猎猎,有一面红黄相间的大鼓,立在旗杆下方,只等判官轻轻一击,便能正式开赛了。
此刻,距离马球赛开赛还早,王公贵族们,便熙熙攘攘地从练武场入口进来。
看台上的矮几,已经摆好了茶水、点心——这些都是流光阁准备的。
沈映月站在看台最高处,目光逡巡一周,只见所有的茶水和点心都已经就位了,便向看台主桌走去。
“韦夫人。”沈映月温声开口。
韦夫人转过脸来,笑了声:“莫夫人怎么早就来了?”
沈映月挂上一脸职业微笑,道:“既然流光阁承担了马球赛的茶点,自然要早些准备好……如今这场子已经布完了,韦夫人看看,还有什么不足的吗?”
韦夫人象征性地瞟了一眼,笑道:“甚好甚好,莫夫人别忙了,等着看马球赛罢。”
韦夫人根本不关心这场子里的茶点如何,毕竟她一想起来,就觉得肉疼。
她如今满怀期待,盼着自己的儿子,能将镇国将军府的莫衡,打得落花流水!
“韦夫人!”
这一声殷勤的呼喊,旁人一听,便知道是陈夫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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