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映月心中默默叹气。
但二夫人听了这话,却不肯相信,道:“你们这么说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就眼睁睁看着二爷被砍手?呜呜呜……”
说罢,她又可怜兮兮地哭了起来。
三夫人一向没什么主见,见两边各执一词,便也不知道帮谁好了。
四夫人却出声道:“二嫂别着急,咱们一起想想办法……若是时间充裕,这十万两银子,我们还能凑一凑,但今日就要的话,恐怕有些困难。”
老夫人深深叹了口气,道:“映月,如今府中有多少现银?”
沈映月答道:“我也不知,可以找人盘点一下,但一定没有十万两。若是要凑现银,嫁妆便是最快的……不知道二婶的嫁妆有几何?”
一提到嫁妆,二夫人顿时变了脸色:“这……”
二夫人方才的急切,忽然缓下来不少。
老夫人十分清楚她的脾性,总爱占别人的便宜,自己却一毛不拔。
见二夫人安静了几分,沈映月继续道:“无论银子能不能凑够,现在二爷在对方手中,我们也应该先过去稳住对方才是。”
老夫人同意沈映月的看法,问道:“莫衡何在?”
莫衡是莫二爷的儿子,如今他父亲出了事,理应由他出面。
二夫人一怔,有些踟蹰地开口:“他……他昨夜出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
老夫人听了这话,怒气更甚:“你们二房,一个好赌成性,一个流连花丛……真是好得很!好得很啊!”
老夫人说着,连呼吸都有些急促,沈映月连忙帮她顺气。
二夫人连忙哭求:“母亲,事发突然,我也不知道去哪里找衡儿……但我们不能不管二爷啊!”
大夫人低声道:“母亲,莫衡不在,要不让三爷或者四爷先去看看罢?”
老夫人还未开口,三夫人便连忙摆手:“我家三爷性子太温和了,连赌场都没进过,只怕处理不了这事啊!”
四夫人也有些犹疑,道:“四爷他……腿脚确实不便……”
四爷年轻的时候,在战场上也是所向披靡,若不是伤了腿,也不至于闲赋在家,连人都不肯见。
老夫人面色萎顿,怅然道:“偌大的莫家,竟无一人能出面……”
百年盛名的镇国将军府,竟然人丁单薄至此?无能至此?
老夫人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绝望。
众人沉默。
就在这时,沈映月清越的声音响起:“祖母,孙媳愿往。”
此言一出,众人都诧异地看向她。
只见沈映月面色平淡,语气笃定,仿佛这只是一件小事:“我如今掌管镇国将军府,出了事,我责无旁贷。”
大夫人连忙拉住沈映月,低声:“你一介女流,怎么应付得了这样的事?万一对方心怀不轨,或者动起手来可怎么办!?而且,银子的事还没有着落……”
沈映月轻轻拍了拍大夫人的手,道:“母亲别怕,我不过是去看看情况,总比我们在这里干着急要强。”
二夫人也有些意外,她神情复杂地看着沈映月,三夫人和四夫人都不说话了。
老夫人凝神,看了沈映月一眼。
她就算万般不愿沈映月去,却也没有别的选择了。
毕竟论胆识、机敏,在场的几个儿媳,都比不上这个孙媳。
老夫人只得默默点头:“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了……你多带些护卫,见机行事罢,我们尽量想办法凑些银子。”
沈映月微微颔首:“祖母放心。”
沈映月说罢,吩咐一旁的巧云,道:“着人备车,再通知梁护卫和史管家,一同前往长乐赌坊。”
二夫人道:“我也一起去罢?”
沈映月却摇摇头,道:“二婶还是在家中等消息吧。”
二夫人不添乱,就算是帮大忙了。
须臾过后,老夫人等众人,亲自送沈映月上了马车。
老夫人对梁护卫道:“无论发生什么事,一定要护好夫人。”
梁护卫郑重应是。
马车在众人忧虑的目光中,缓缓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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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乐赌坊坐落在闹市一角,闹市里熙熙攘攘,人声鼎沸。
镇国将军府的马车,徐徐停了下来。
梁护卫翻身下马,亲手摆好踏脚马凳。
车帘微动,沈映月躬身走出马车,信步走下马车。
“你们快看,有美人!”
一个赌徒才从长乐赌场出来,便忍不住大声嚷嚷。
众人闻声看去——
沈映月一袭素裙,钗环雅致,白纱遮面,单看一双眼睛,就美得不似凡人。
顿时成了赌场门口,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这美人是谁?难不成也是来玩的?”
“怎么可能,定是来抓相公的!”
“有相公了?那当真可惜……”
赌徒们窃窃私语道。
沈映月对这些声音置若罔闻,径直带着梁护卫和史管家,迈入了长乐赌场。
今日的长乐赌场,和往日不同。
一个时辰前,这里开了一场前所未有的赌局。
长乐赌坊的老板朱七爷,对阵镇国将军府的莫二爷,几把大小下来,莫二爷就将身上的银子输了个精光。
莫二爷输红了眼,冲动之下,向赌场筹借了十万两银子,试图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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