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略微湿润的触觉让安夜忍不住眯起眼睛,犹如触电似的,她此刻心跳加速,无法顺畅呼吸。
好像有什么在悄然绽放,是花叶,是藤蔓,攀上她的心墙,绕着她的整颗心脏,随之将其紧紧束缚。
她的胸腔都似被塞满了温热的火炭,渐渐升温,沸腾,火星群魔乱舞地跳跃,随后炸裂,将她整个人都塞得满满涨涨的。
安夜说不清那种感觉,只是觉得……有点欣喜吗?
不不,她并没有对这个吻附上其他含义,这个吻的意味太多了。那样的真诚且不带任何侵略感,只是对于她这个“弱者”的安抚吧?
安夜可不想自作多情,她蹙起眉来,刚要开口询问什么。
却在一瞬间,被白行截去了话头,他望着她的眼睛,眼中的某种光泽倏忽暗淡下去,说:“抱歉,不小心碰到了。”
“没……没事。”安夜反倒松了一口气,要是白行说的是其他话,她反倒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呢。
只是个意外而已。
幸好,她还没有自作多情。
安夜突然微笑起来,给白行投去一个丝毫都不介意的眼神。
而白行则避开她的目光,松开了她,说:“先回去,回去再说。”
他们没有回到房间,而是直接出门,回了黄山区。临走之前,安夜也没有去看小静一眼。
她必须离开,不然死的就会是她。
至于小静会如何,这不是他们要考虑的问题。
安夜觉得自己不能再待下去,她无能为力。
她将白行的手机借来,发了信息给秦珊珊:我回去了,没事了。
秦珊珊:你还好吧?小静怎么样?
安夜:那是一场噩梦,别提了,我顾不上她了,而且实地采访的照片也拍了一些,把我经历的这些整理一下做成报道就好了。
秦珊珊:呼,那就好。幸好你没事,不然我多没劲呀。
安夜:不过,谢谢你。
秦珊珊:哈哈,没事,客气什么。
这件事之后几天,那个楼的楼主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聊天群里的小静也如同人间蒸发那般,消失的无影无踪。
安夜对此虽然很担心,但是她却不能再撞到枪口上。
12月23日凌晨。
安夜从睡梦中醒来,她的手机突然发出了提示音,凑巧的像是知晓她已经睡醒一样。
“滴滴滴——”
安夜打开手机,发现是小静的讯息。
她的头像已经显示不在线了,此时的讯息应该是留言吧?
不过……小静发给她的,还真是奇怪。
出于愧疚,安夜不敢点开那条讯息。她当时可是为保命而弃她而去呀,难道是小静在报复她吗?
不,如果往好的地方想。那么可能是小静之前一段时间比较忙,现在忙完了吗?
安夜点开讯息,却发现对方留言是空格,什么字都没有。
就好像只是提醒一下她而已,却什么都没说。
按错了吧?
她不去细想,复而躺下闭上眼。
“咚……”
就在此时,屋外突然传来了细碎的骚动,像是什么东西滚落在地。
来小偷了?
安夜犹豫着要不要出去看看,她首先给白行打了个电话,让他抓紧过来,而且上次有给过白行备用钥匙,方便他来家中取稿,所以即使她不开门,对方也能进来。
想好了这些,安夜才拿着扫帚,小心翼翼走了出去。
声音是从厨房传来的。
安夜踩着步伐,极其小心地靠近厨房。
她足下不发出一丁点骚动,生怕惊扰到午夜的不速之客。
可在夜晚的气氛中,一丝声响都会被虚空的寒风无限放大。落入人耳,说不出的鼓噪。
安夜逐渐走近了,她看到厨房流露出一点暖黄色的光泽,仿佛是冰箱门被打开了,光线一点都不保留,从中倾泻至地面上。
安夜走到冰箱门前,发现地上有一滩黄色的、还在冒气泡的液体,那水渍旁边躺着被压扁了的易拉罐。
这是一瓶啤酒。
有人在她家偷酒喝吗?
她目光闪烁,回避着四周的任意一个角落。
有人在这里吧?
倏忽,客厅的电视剧突然打开了。最起初是“哗哗”的无信号频道声,很快的,屏幕自动换台,变成了深夜演讲节目。
安夜往那个方向望去,电视的光照亮了沙发与茶几,那那处可无一人,遥控器则摆在了茶几上方。
如果有人坐在沙发上,在那个位置,遥控器触手可及。
确实有人吗?那是……看不见的人?
她摇摇头,将疑惑从脑中清除出去。
绝不可能。
安夜其实很怕,但是她不敢自乱阵脚。
她眨了眨眼,似乎在闭眼的一瞬间可以将沙发上虚构出一个人影来。这是她的幻觉,绝对不能相信。
但是……这里好似真的有人!
安夜急忙跑到离厨房最近的厕所里面,随手反锁上门。
她开着灯,躲在其中等待白行的支援。
厕所很小,藏不下任何人,现在还上着锁,那就说明安夜暂时性还是安全的。
安夜的影子从厕所的玻璃门落到外面,突然有一团黑雾迅速涌来,将她的影子团团围住,如就餐那样热烈地涌动着,享用着美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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