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兄妹二人见到对方,又是一顿痛哭。
后来叶珠儿将母亲葬礼的事情说了,还有之前金氏留下的财产,一部分归叶寻蕙,一部分归叶珠儿,剩下的还有带到坟墓里的陪葬。
另外还要宴请宾客,请僧道过来打醮拜忏,这些都是不消说的。
叶寻蕙跟珠儿最担心的便是母亲下葬的问题,所以叶寻蕙一觉得好些了,便找了自家舅舅说话。无论要多少钱都没事儿,哪怕买一块地给他,也得把金氏的事情给料理清楚。
金氏毕竟是金老爷的亲妹妹,况且叶寻蕙小小年纪就中了秀才,前途还是可观的,上头还有老太太一定要让金氏归到祖茔。
于是金老爷就召集了家里一众族人,将事情说清楚了。金氏的事情,金宅内的人多少也知道,至少金氏的死保全了他们金家的颜面,上面查到金氏她却已经死了,如今死无对证,没有道理还开棺验尸的。
大家多少急着金氏的好,于是也都点头同意了。
于是金氏的丧葬大体说定,这里闲话不提。
话说寻芳在家里休息了两日,眼见出发去府学的日子临近,心中却还装着杨家的事情,总不放心。
这日伤口差不多愈合开始结痂,寻芳就找到了王氏,说要出门。
王氏很不赞同地说道:“你身子还没有没有好,出去做什么?好容易考上秀才,就应该收收心专心在家做学问才是,怎么成天地净想着往外跑呢?”
寻芳于是将杨家的事情告诉了王氏,又说道:“之前我在外差点儿被抢,若是没有杨家姐姐相救,说不定母亲此刻也见不到我了。他们既然是我的恩人,有事求到我头上,这是我真的病了没法子,可人家等了这么久都不见我,多心的还以为我不愿意搭理他们呢。”
王氏一想,觉得寻芳说的也对。
“他们乡下人家,穷惯了的,说不定真这么想。”
其实杨家的人性格很好,况且寻芳还帮过他们,总不至于这么想寻芳的。只是王氏并不了解他们,所以才这么想。
寻芳因着急着要出门,也没有纠正王氏的想法。
等了一会儿,王氏才说道:“既然如此,那么你便去一趟吧。只是得小心伤口,过去让你表哥也注意着些,不要跟你混玩忘记你身上还带伤了。”
寻芳应了,于是一路到了他舅舅家,问过杨家母女所住的地方。
毕竟是女人住的地方,不好说话,就另外将人叫到了楼上一个包厢内,赵氏也过来作陪。
等大家坐定,炒了两盘小菜过来,寻芳中午还没有用饭,便就着吃了两口,才开口说道:“近日都在下雨,这会儿天气不定,不好派人过去帮忙修缮。虽说这里是我舅家,但主人的屋子原也不多,况且毕竟是个下处,人来人往的,你们母女俩又没个依靠,住在这里到底不成个样子。”
“我想着,在近郊我有个屋子,那完全是我的财产,附近还有几亩田,是我托表哥帮着买的,最近也雇了两家人来种,如今叫一个姓俞的先生跟他儿子帮忙看着,他原是个有情有义的人,只是家道艰难,来我们丹城是来投奔亲戚的。只可惜他亲戚家里也不好了。
我看他为人不错,就托他帮我看着宅院,另外总管那几亩田地,闲暇时候我过去,他教我两套防身用的拳法。那院子我原不常去的,前儿派人去收拾了那屋子,正屋跟偏房都收拾了出来,若是伯母信我,倒是可以去那里暂时住下。”
虽然是分房住着,大家在一个院子里,原本没有什么。就是如今还有人租房子住的,连他舅家的旅店杨家母女也住得,同住一个院子,彼此尊重着些,其实并不算什么。
但关起门来,就怕别人说闲话。毕竟他们杨家只有两个女人过去住,而俞家也是两个男人住着,虽说俞敏年纪还小,但俞鹏却是个大男人。
但凡杨家不是母女住在寻芳那处院子,家里多一个男人,她们都不用犹豫。
这主要还是看她们是否能信叶寻芳,还有就是俞鹏的名声怎么样了。
寻芳也料到她们可能怕说出去不好听,总需要一个理由让她们住的安心,便说道:“若是住在那里,只说你们是来投奔我的远房亲戚,只在这里住这么一二个月就走的。那样,俞先生是我请来看院门的人,你们是我亲戚,时不时我又叫人过去一趟,也就不怕外人说闲话了。”
只是这样难免委屈委屈俞先生,成了他请来的佣人了。
这时候,佣人护着主子,就是同主人家住在一起,即便只有小姐夫人在家,自然没有人敢说什么。
只要寻芳人了杨杏儿她们这个亲戚,自己家,难道还因为一个男仆人而不能让亲戚住进来了不成?
杨家母女听到这里,心里略放松了些,觉得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只是有一点,还要问清楚。只听杨杏儿道:“既然这样,也不能白住了你的。我们家是多亏了你,才在县里做起了卤肉的生意。如今虽然进项不多,好歹有一些,这些日子,多亏王老板,还有老板娘照顾,多空出一个房间来白给我们母女住不说,还无论如何不收我们银钱。如今要去你那里住,少说麻烦你一个月的,不给些钱,我们也说不过去。”
赵氏虽然出身不高,但是说话的本事比王氏强了不知道多少个档次。只见她笑着对杨杏儿道:“你这就见外了,大家都是自己人,不过住这一两天,我还没好好招待过你们呢。听元庆说,你曾经救过我外甥。比起救命之恩,我们这点儿招待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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