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玉安自然有自家的车马接送,叶寻芳这会儿也不好撇下两个堂兄弟自己坐车回去。于是提议让寻苠跟寻苌两个跟他一起坐车回家。
虽说都是一家人,但到底寻苠跟寻苌的家底不如叶寻芳家。像叶寻芳出门随时就有马车坐,他的两个堂兄弟出去一般情况下都是走路。
“你先回去吧,我跟你大爷还有二爷一起坐车回去。”叶寻芳对那跟着的小厮说道。
那小厮得了令,于是自己撑伞回去了。
这会儿三个兄弟上了车,这马车并不大,三人勉强能坐下。好在现在天气凉快,他们身上没有汗味,否则就闷臭闷臭的了。
等他们坐定。马儿在前头被马夫轻轻抽了一下,就快跑起来,车轱辘转动,将整个车子带得摇摇晃晃的。
车内未免无聊,他们便开始闲聊。因为刚才别过了林玉安,所以开始先聊着林玉安的家事,后来聊开了,就什么都说。
这会儿正聊着,车马忽然停了。开始还没有什么,几人以为过一会儿就好了,结果停了半天,愣是没有向前走。
叶寻芳跟两个堂兄弟互相看了看,都不知外面发生了什么情况。
叶寻芳于是走过去掀了帘子对马车夫问道:“怎么忽然停了。”
那马夫见叶寻芳出来问,黝黑又有些壮实的手指向前方,说道:“前面林二爷的车子停在那里呢,好像跟前头药行里头的人吵起来了。旁边一堆人围着看热闹,车子挤都挤不进去。”
林二爷说的就是林玉安,叶家的马车夫刚刚才跟林家的车碰过头,自然记得那是林玉安家的车。
方才别过,也才一刻钟的功夫,这会儿子林玉安就在前头惹了麻烦。叶寻芳算是知道他哥为什么总关着林玉安,不让他出门了。
叶寻芳的两个兄弟听见了马车夫的话,也都纷纷要从车里钻出来看看。
叶寻芳无奈,从车里走了出来,坐到那木板上,从车上跳了下来。
马车夫见他下车,怕叶寻芳乱走出事,也跟着下来了。
前方的视线被叶家的马车挡着,他们看不到画面,就不知道前头发生了什么。寻芳下车后,绕过车马,那车夫小心地跟在他身边,帮他挡住来往的人流。
到了前面,视野开阔了。叶寻芳往那人群注视的焦点看过去,果然见到了林玉安。
他开始还在那里想,或许是“撞车”了。林玉安跟他们分开,这才多久,竟然就能马上闹出事儿来了。
“我就瞧不惯你们这群狗仗人势的东西,既然不给药,不许赊账,说了便是了,何苦为难他们!”前方林玉安吵嚷的声音出现。
只见他手里拿着扇子,指着几个穿着长褂的男子说道。
这附近是一个药房,是专门抓药的地方。一般来说,看病的大夫给人看过病之后,就会给开个药方子,然后病人凭借着药方子去药店抓药吃,这就是专门抓药的地方。
偶尔也会有一些小病小痛的人,有些病症有专门的药可卖,这不用去问大夫直接来药房买药也是一样。
这清一色穿着差不多褂子的几个人,是药房里抓药的先生。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林玉安就跟人家吵起来了。
街上还有一个约莫十七八岁头发枯燥但眉目清秀的女子,后面跟着一个大概十岁左右的小孩儿,他们搀着一个半头白发的妇人,看上去像是孙子孙女跟他们的奶奶。
这个头发半白的妇人,看着出气多进气少,一脸苍白模样。也不知道是站不稳还是为什么,竟就这样坐在了地上,身体靠在孙子孙女身上。看着也不像碰瓷演戏,多半是真的病重。
今日下着雨,地上泥泞,她这样坐在地上,衣服都湿了,这对病情无益,两个小孩儿看着也挺可怜的。叶寻芳见了都有些不忍。
而林玉安站在这几人身后,看上去像是在为他们撑腰。但叶寻芳在现代看多了医闹时间,没弄清楚情况前,不敢战队。
这会儿林玉安在那里跟人家争吵,他身边也有个魁梧的车夫护着,叶寻芳倒不怕他会吃亏。于是先叫自家的车夫去问问别人,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
这会儿寻苠跟寻苌两个堂兄弟也从车上下来,走过来了。他们见到前面的林玉安,原本都想上前,毕竟以他们对林玉安的了解,知道林玉安不会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人,首先就会先觉得是对方不讲道理。
叶寻芳见他们要上前,伸手拦住了这两位堂兄弟,边说道:“先别急,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们再好上前说理不是。”
叶寻芳倒没打算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大家都是朋友,又不是什么陌生人,如果林玉安真的有理,他们自然该上前帮忙。
只是有两点,一来这林玉安这个年纪放在古代,再过几年是可以当爹了。但在叶寻芳眼里,他到底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孩儿。
他这么跟人争吵,也不是肯定就是他对,或许有误会也不一定。
再来,若是林玉安自己有什么事儿,大家对他知根知底,自然知道他是什么样儿的人,那么念在往日情分,上前为他说话那是应当的。
可这是摆在眼前的事儿,明显是林玉安在插手别人的事。他们再过去说,只怕事情还没搞清楚,就又将水搅浑了。这要是林玉安帮错了忙,连着他们所有人一起丢脸,这可得不偿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