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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年代文里的朱砂痣 第31节
    ……
    第二天是纪亭衍的讲座,骆窈难得翘了一节课。
    最近几天的天气都阴沉沉的,今天难得出太阳,温度却比往常更低,冻得骆窈果断放弃打扮,换上厚实的棉服。
    “欸骆窈,要上课了你去哪儿啊?”许一白刚从校传达室出来,提着一大袋的包裹。
    骆窈觉得自己睫毛都结了霜,懒得找借口:“翘课出去。”
    身为班长的许一白:“……”
    他哭笑不得地说:“好歹找个理由糊弄糊弄我啊。”
    骆窈双手插在兜里,很没诚意地说:“不是贿赂了你一顿食堂么?”
    “得。”许一白不再多说,反正上了大四辅导员都管得松,他也没有这么古板,只从包裹的绑带中抽出来一封信,“喏,你的信,去传达室的时候看见就顺带拿来了。”
    骆窈不想伸手,示意他放到自己的包里,许一白哑然失笑,倒也照做。
    许是还有别的活动,今天燕大校园里的人出奇得多,一群朝气蓬勃的男生女生赶着说要围观足球赛,接着又路过到阅览厅参加读书会的文艺青年,其间穿插着几个上课快要迟到的飞毛腿,还有不少穿西服打领带人士。
    骆窈排队登记都花了一些时间,没看到纪亭衍等在附近,顺带问了门卫大礼堂的方向,准备自己先往那儿走。
    她全身上下包裹得严实,只露出一双漂亮的眼睛,岳秉见到的时候差点没认出来,路过第三次的时候才试探性地问:“窈窈?”
    故意没打招呼的骆窈眨眨眼:“是你啊岳秉!”
    “你怎么穿这么多!”岳秉很不给面子地笑出声,还拍拍她厚实的肩膀,“走吧,我带你过去,师兄那边实在忙不过来,好多人找他,你别介意啊。”
    他的态度很自然,自然到让骆窈觉得一切都是她的自作多情。
    这种情况下再别扭反而显得她心里有猫腻,于是骆窈缓缓呼出一口气,说道:“都说了我认得路呢,小看我是怎么着?”
    “师兄不是担心你这个家属么,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我还没被师兄这么关心过呢!”
    听听这话说的,哪里像她的爱慕者,反倒像她男朋友的迷弟啊?
    骆窈故意哼了一声:“那改明儿我让他也关照关照你,让你多打打杂。”
    “成啊没问题,帮助师兄我乐意。”岳秉笑嘻嘻地将人带到大礼堂,刚到门口就有人喊他。
    “岳秉你上哪儿去了?快过来一下!”
    岳秉应了一声,快速交代骆窈:“你一会儿就坐在第二排左数第六个的座位,专门给你留着的,别坐错了。师兄现在在和几个教授说话,我待会儿进去和他说一声你来了,估计他们谈完讲座差不多也开始了。”
    “你要是有话呢,我带进去也行,如果是悄悄话那就等结束了你俩私下里去讲,时间宝贵啊,给你三秒钟考虑时间……”
    “进去吧你!”骆窈没好气地赶人,岳秉笑出两排大白牙,爽朗地拍拍她的头。
    “没大没小!”
    他俩说话的时间,身后陆陆续续有学生进来,很有秩序地填满了一排排座位,骆窈站在这儿太过显眼,于是找到第二排的座位坐下。
    前三排的座位应该都是特意留着的,这会儿还没多少人,骆窈把包放到腿上,注意到没拉好的拉链,这才想起来许一白给她捎带的信。
    骆窈掏出来一看,还挺厚,上面的字迹歪七扭八,跟外文似的。
    第29章 这些我私藏了
    骆窈在这儿可没有什么外国朋友, 猜测大概是弗洛朗寄来的照片。
    这位外国友人,从大洋彼岸直奔燕城,又从燕城出发自东向西绕了一大圈, 最后在一个沿海小镇将洗好的照片寄给她。
    这时候彩照贵, 但人们对于美的追求逐渐旺盛, 咬咬牙,权当纪念意义无价。如此说来, 骆窈占了弗洛朗很大一个便宜。
    照片一共八张, 三张两两重复的合照,剩下是她指导拍摄的特写, 效果出奇得好。
    烘托气氛的光线, 丰富背景的银杏树和金灿灿的银杏叶,男人侧向镜头的角度正好,眼中有光。纤长的手指搭在袖口上,弯曲的程度刚好展现出骨骼的走向,袖扣半解,衣料掀开一个小角,露出小部分腕骨,似乎能有无限的遐想。
    骆窈深吸一口气, 喉间滚咽一下, 按捺住心中的兴奋和叫嚣, 从包里拿出自己的笔记本单独把这两张照片夹好。
    她准备改明儿买个相框裱起来,摆在自己的书桌上。
    想了想, 又立马否决。不行不行,这种好东西还是自己偷偷享受好了。
    弗洛朗显然很擅长拍人物,或者说,人物之间的关系。抛开模特滤镜, 那几张合照的氛围感十分浓烈,明明是再直白不过的摆拍,他却能抓住最契合的眼神、表情,让一张平面照藏着呼之欲出的暧昧。
    骆窈看得出了神,直到周围掌声雷动,她的心猛地跳了下,目光一晃,就捕捉到了站在台边的纪亭衍。
    莫名有种被抓包的感觉。
    她缩了缩脖子,双手从围巾下面钻进去捂住脸,隔着几十米的距离,她能清晰地看见男人眼中的笑意,忽然觉得自己的手心太热了,又偷偷摸摸拿出来。
    嗨呀骆窈,你居然还会害羞。
    讲座的专业内容她自然是听不懂的,但并不妨碍她欣赏男朋友的美貌。
    一个人在自己的专业领域能散发多少个人魅力,端看她每分钟的心跳频率便可以得到答案。骆窈忽然理解了那些在演唱会上疯狂呐喊的粉丝,要不是场合不恰当,她也要趁着掌声欢呼起来。
    他的演讲时间不长,结束后休息了一会儿,顺带也给学生们一些消化的时间。
    骆窈坐的位置稍偏,只能看见他半张侧脸,此刻的纪亭衍微低着头听身边的人说话,脸上没什么表情,仿佛和他们初次见面时一般孤高清冷,叫人不敢亲近。
    可就在下一秒,他撩起双眸朝这个方向看了一眼,半点也没犹豫正正好和她对上目光,接着他唇角上扬,勾起一个浅淡的弧度。
    骆窈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
    弗洛朗的技术还得加强。
    ……
    因为学生们太过热情,自由提问的时间延长了一些,骆窈提前离开去厕所,路过走廊的时候看见两个熟悉的身影。
    “自来红!”她下意识喊了一声。岳秉转过身,见是她后走过来问。
    “里面结束了?”
    骆窈用余光瞥一眼那头的沈卉,故意指责他道:“被我抓到你在外面偷懒,回头我就告诉阿衍哥。”
    闻言,岳秉又好气又好笑地说:“你这是狐假虎威知道不?谁偷懒了?我不就去趟洗手间么。”
    “倒是你,越来越不知道尊老爱幼了,在外头喊什么外号!”
    骆窈边跟他搭话边往回走,几乎快到拐口了岳秉才想起什么,道:“刚那姑娘问我路还没给人说明白呢,被你打个岔就忘了。”
    骆窈心头微松,让他先回去帮忙。
    “反正我也要去洗手间,顺道做个好人好事算了。她要去哪儿啊?”
    岳秉本来想说你对燕大也没有多熟,但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他只能道:“去金融系找人吧,你跟她说绕过那个花圃往西走就能看见路牌了。”
    骆窈应好,等他走远才回头。
    沈卉已经没在那儿了,骆窈也不在意,五分钟后从厕所出来一身轻松,却被人拦住了去路。
    “你别告诉我刚才那个男生也是你对象啊?”
    沈卉今天打扮得十分乖乖女,可语气中的傲慢掩盖不住本质,摇头啧啧称奇:“以前没看出来你这么有本事。”
    骆窈刚洗完手,这会儿打消了拿手帕的念头,用力甩了两下,成功将人逼退三米远。
    “男生在你眼中,难道只有对象和非对象两种属性吗?”
    听她这么说,沈卉了然地挑眉:“不是对象啊?我就说嘛,不可能运气这么背。那你着急忙慌把人拉走做什么?”
    沈卉觉得她大概能猜到对方接下来的话,无非就是指责她身上有婚约还招惹别人,但等对方开口,她的表情却突然僵住。
    只见骆窈双手抱胸,哂笑道:“你不就是想刺激温海洋么,费这么大劲儿。”
    两人站在厕所门口,时不时有人好奇地张望,骆窈搂过她的肩膀,哥俩好似的,将人带到僻静处才放开,漫不经心地说:“想用别的男人叫他吃醋,发现没作用又让温海洋把人打发了再找下一个目标,你累不累啊?”
    沈卉嘴唇动了动,气势突然矮了半截儿,硬撑着说:“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听不懂啊。”骆窈点点头,“那我马上把刚才那个男生的联系方式给你,不光是他的,还有他父母家里人朋友亲戚的我一并给你。等回学校的时候我还得告诉温海洋,说你对我哥们儿一见钟情情根深种身死相许非卿不嫁,让他麻溜回家告诉你爹还有你爷爷,赶紧解除婚约。”
    说着,她露出义愤填膺的表情:“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讲究包办婚姻呢,回头我就帮你给妇联打电话,咱们好歹也是接受了高等教育的大学生,一定不能屈服于旧时代的封建糟粕!”
    “谁要你多管闲事了!”沈卉提高了声音。
    骆窈继续火上浇油:“这怎么能是多管闲事呢?我是见义勇为拔刀相助啊!”
    “温海洋那家伙明明也不满意婚约,偏生还把这事儿给说出来了,不是挡你桃花路么!”
    “你别怕啊,看在咱俩同班同学的份儿上,我肯定是站在你这边的。改明儿咱解除了婚约,你和我那兄弟处得不满意也没关系,处对象么,又不是上赶着结婚,还有一大批男生等着你玩儿呢,而且温海洋再也没理由管着你了,不是很好么?”
    沈卉像是听到了什么惊世骇俗的话,眼睛瞪得像黑猫警长,好半晌才说:“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什么人?难不成还是好人么?
    骆窈见过的利益婚姻比她吃过的醋都多,谁嘴里发酸一闻就知道。
    其实温海洋把他俩婚约的事儿说出来,这姑娘眼睛里都透着高兴,不过就是因为他“追”过骆窈心里不痛快,才选择报复性地搭讪纪亭衍。
    对此,骆窈翻了个白眼:“你要想试探他,最大的刺激不就是解除婚约么?他要是不肯,如你所愿,他要是答应,你继续这样有意思么?”
    沈卉皱起眉头:“婚约又不是我想解除就解除的。”
    那又关我什么事儿?骆窈不耐烦道:“我不是说了么,上妇联,不然报派出所,你以为要给他看的是什么?是你的态度!”
    沈卉似懂非懂地看着她,梗着脖子道:“你那个哥们儿是叫自来红么?”
    听到这话,骆窈轻嗤一声,摊开手:“不好意思啊,要请临时演员得照规矩来,一小时十万恕不还价。”
    沈卉震怒:“你抢钱呢!”
    “很贵么?”骆窈疑惑,“至少明码标价,不像你上回打算白占人便宜,结果最后还得赔偿医药费。”
    沈卉一脸我很精明的模样:“那我去表演系雇人,随便找一个都不要十块。”
    骆窈似乎很遗憾地叹了口气,末了又说:“那我的费用麻烦你先结清一下。”
    沈卉眯起眼睛:“你什么费用?”
    “咨询费啊,还有学费。”骆窈灿然一笑,“不然我就成多管闲事了,你肯定第一个不答应,对吧?”
    等回到大礼堂,纪亭衍依旧被一群学生围在中间,岳秉走过来笑话她:“还以为你掉茅坑里了。”
    “你才差点掉坑里了。”骆窈斜睨他一眼。
    姑且算还他一个人情吧,左右她没亏,还赚了一笔。
    “等很久了吧,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