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一时半会隔着厚实的装甲顶盖暂时还没听出来这个中文有些生硬的女声究竟是来自何人,不过自知自己大势已去的白魄在经过了短暂的内心挣扎后最终还是放弃了所有不切实际的打算,在车内三名下属呆愣的目光注视下从车长位置上站起身来揭开了头顶的炮塔顶盖。
“这里是风行市装甲营指挥官座车,我们已经失去所有抵抗能力放下了武器,并保证不再与你为敌。请不要开火,我们这就从车里出来。”
口中以平淡却稍显高昂的口气念叨着这一段自己本以为永远不会派上用场的台词高举着双手从炮塔内缓缓爬出,然而紧随其后出现在白魄面前的冰冷面容却让他如坠冰窟一般瞬间想起了一些非常不好的回忆。
“是是你!?安娜艾丽卡!?你你居然!?”
震惊到无以复加的语气中举起双手站在豹2a6主战坦克宽大的炮塔上凝视着面前这个让自己永远不会忘记面容的女人,回想起一切的白魄甚至有那么一瞬间的功夫非常想当然地自认为安娜会在下一秒钟扣动手中那杆造型奇特的步枪扳机结果掉自己的生命。
原因无他,如果换位思考换做是自己的话,那么白魄扪心自问一定会这么做。
然而事态的发展远远没有其所想象的那么简单,积压了多年怒火在内心的安娜显然对如何处置白魄这个害的自己当年众多下属死于非命的罪魁祸首有着自己的计划。
“哼也真亏你还能认得出我来。之前我还在想你如果假装忘记了一切的话我该如何把你的嘴巴撬开,事到如今看来也不用了。”
对于这一番不带任何温度的冰冷话语,自知自己落到这个女人手里是必死无疑的白魄轻笑着摇了摇头后随即便以那轻蔑而又嘲讽的语气缓缓开口。
“怎么会呢?光是想起当年亲手杀了你们这些白皮猪时的快感就让我欲罢不能,那种快感真是”
砰——
没等狂妄中的白魄把话说完,愤怒至极的安娜随即挥起了自己手中的步枪枪托向着前者的脸上飞奔砸去。
猝不及防下遭受了如此重击,站立不稳的白魄在感受着头晕目眩鼻血四溅的同时终于支撑不住,捂着脑袋宛如一个摇摇晃晃的玩偶一般从炮塔上直直地栽了下去。
“营长!”
“长官!”
“老爹!”
哒哒哒——
没有给同样高举着双手刚刚从车内爬出的其他几名白魄车组成员以过多言语的机会,直接扣动了手中x2式人体动能卡宾枪扳机的安娜随即用一阵金属弹头撞击在炮塔装甲之上的清脆之音宣誓了这既是第一次同时也是最后一次的警告。
“不想死的话就赶紧滚,任何地方都可以。下一次这些子弹可就不是打在你们脚下了!”
“这”
完全没有料到这位明显是敌军指挥官的外国女人会说出这些让己方独自逃走的话语,面面相觑之后在彼此的目光之内都找不到确定答案的三人随即将目光投向了带着一脸鲜血刚刚从地上艰难爬起的白魄身上。
“咳照她说的办,你们现在就走不要管我。我和这女人还有私事要聊,你们先走,我随后就到。”
至此,从自己长官口中再一次得到了确认结果的三人再也没有任何顾虑,立刻转身跳下车后头也不回地向着远方逃去,那逃跑的姿势和速度至少在一旁默默无闻的程凯眼里是可以用“只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这一语句来精准形容的。
处理完了这三条碍事杂鱼的事情,终于可以再无顾忌地和白魄好好谈谈的安娜随即从炮塔上纵身一跃来到了依旧半跪在地面上的后者面前。愤怒的语气宛如爆发的火山一般直冲云霄,单手抓住白魄上衣领口将其奋力一挥甩在了坦克车身上的安娜几乎是用悲愤般的语气大声开口。
“为什么?为什么要杀了我的手下和士兵甚至于不惜把他们的人头挂在城墙上示众!?他们只是一群失去了国家被你们欺骗后又放下了武器的年轻人,即便你们阴谋陷害了他们但他们却仍然没有任何想要反抗你们的意思甚至于去教授你们如何驾驶我们的战车!这一切只是因为他们想要换来一个让自己生存下去的最基本要求,但你们为什么连他们最宝贵的生命也要夺走!?这到底是为什么?!”
感受着安娜单手持枪中顶在自己胸口那冰冷的枪口,自然不会忘记自己两年前究竟干了何等龌龊之事的白魄心中却是没有丝毫想要道歉求饶的意思。今天落到这个女人手里算自己倒霉,大不了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的想法正是此刻白魄内心最真实的写照。
依旧不改那一副悬于脸庞的嘲讽冷笑,语气低沉的白魄接下来的话语则是宛如一把把尖刀一般再一次撕裂着安娜内心最深处的伤口。
“呵呵我还以为你这个蠢女人会问什么问题,搞了半天还不是一堆吊用没有的废话。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狼吃掉羊是不需要借口的。强者对于弱者的性命拥有无可辩驳的决定权,失去了利用价值后的一次性用品就等同于废物,而处理废物的唯一手段便是让他们降解在这末世的土地里。”
一语未尽,已经完全不在乎自己生死的白魄继续嘲讽开口。
“我听说你前阵子被一个新的买家给从奴隶营里提了出来,怎么样?每天当着x奴给别人舔xx的日子过得还算舒坦吗?哦,不对,看这样子你的新主人应该还是一个实力强大的军阀,瞧啊,他还给你这头母狗配了一台坦克。难不成这就是你每晚睡觉的狗窝吗?啊?哈哈哈哈哈。”
尽管这一席颇显疯狂的话语并没有给安娜冷静的内心带来多少困扰,但自知自己已经没有必要再和这个疯子纠缠下去的安娜还是决定立刻就结束这一切。
“换做两年前我会毫不客气地请你吃子弹,不过现在我想我有了一个更美妙的办法。”
枪口抵着白魄的同时伸出左手轻轻打了一个响指,得到了自己长官示意的程凯与另外一名士兵立刻抄起手中早已准备好的凯夫拉纤维绳冲上前来把毫无防备的白魄五花大绑,那一道又一道的缠绕之后所诞生的场景就像是一个正要下锅蒸煮的粽子一般滑稽。
“这是什么?打算把我绑了活埋吗?就不能来点新花样?”
自问自己早已做好了迎接死亡的相关准备,从未想过向安娜求饶的白魄依旧用那冷笑着的声音缓缓开口。
对白魄的嘲讽充耳不闻,伸手拿过了最后一根绳子的安娜随即以十分干脆潇洒的动作将动弹不得的白魄捆绑在了豹2a6指挥车那残骸的前装甲上,宛如是滋滋冒油的铁板鱿鱼一般别无二致。
确认了这层层束缚绝对是白魄依靠自身实力所无法挣脱的,后退两步后举起了手中步枪的安娜随即向着白魄大腿的位置扣动了扳机。
砰——
枪声响起,血花四溅。
65毫米的反人员型标准步枪弹头带着灼热的动能从枪管中脱膛而出,强大的对肉体撕裂伤迅速贯穿了白魄的整条大腿留下了前后两个虽然触目惊心却在短时间内不足以至死的流血伤口。
抬起手来指了指天边已近日落西山的夕阳,话语中不但冰冷同时也多了一丝难以形容意味的安娜随即以十分期待的口气向着正因为痛感而面目狰狞的白魄唇齿轻启。
“我给了你十个小时来流干体内的鲜血,但是离天黑只有不到一个小时了。你说,血的味道在黑夜究竟会发生些什么有趣的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