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付春生俩口子,在白沟进了一大批的货物随身携带前往莫斯科。谁知此时山中方七日,世上其实已千年的写照在他们身上应验了。准备再次去往莫斯科实现淘金梦的付春生根本不知道这两年来,莫斯科所发生的一切……他还幼稚地认为火车一响,黄金万两的神话依旧存在。他绝对不曾想到,这时的k3次列车,早已从“黄金列车”变成了“厄运列车”啦!
在北京站候车大厅里付春生忽然对刘艺霞说:“老婆!你在这里看着货哈,等我会!我去外面拿几盒口香糖,马上就回来!”说完他急忙离开了。刘艺霞着急地喊道“你可得快点回来啊!别再赶不上车!”付春生朝着老婆的方向大声回道:“你就放心吧!时间还早着呢,够用啊!”
主心骨不在时,独自坐在候车厅里的刘艺霞哪也不敢去。突然她看见眼前走过几个背货的浙江人,其中一人的背包上挂着一串大铁链子!只见那大铁链子随着那个浙江人的步伐有节奏地哗啦啦……哗啦啦……哗啦啦地响着。再看那浙江人的后面紧跟着一个大胡子,手里拎着一盒精致的生日蛋糕,而且那大胡子还只背着一个便于随身携带的小背包。过了几分钟,又有俩个南方女人手拿着改锥俗称(螺丝刀)从刘艺霞的面前走过!在此之后,每隔几分钟就有人拎着不同的生日蛋糕从她面前经过。这时的刘艺霞心里认为:中国的生日蛋糕在俄罗斯应该很受欢迎……她便没有再去多想。
过了一会儿付春生拿着口香糖回来了。随后夫妻二人,肩扛手拽着自己的大包去排队检票。突然前面有人问那两个南方女人:“嗨!这么老远的路,你们带把螺丝刀干嘛用呀?这属于违禁品,你们不知道吗?”说罢那位安检员就要没收那两个南方女子的“凶器”!只见那两个南方女子商量了半天,留下了身份证号才同意她们带上车。轮到付春生检票时检票员说:“把你的行李放到秤上,我们限重45公斤……”結果付春生俩口子严重超标,被罚了1000块钱,才得以把货物带上车。这时气得刘艺霞嘟囔道:“你不是已经走过好几趟了嘛!怎么连这点破事儿,还都没整明白呢!你还行不行啊?能不能跟你混了还?”
付春生无奈道:“以前他们也没有限重,这么一说呀!谁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等上车以后付春生才发现,此时的k3,已不再是扛包大军的天下了。这靠人力扛包倒货的人,数量已经明显少了很多,再也不见那人挤人,包挨包的盛世画面了。
随后这俩口子走进自己的包厢里,安顿完货物刚坐下来,就看到一男一女也走了进来。只见那男的个子不高,穿着简单,长相极其普通。女的穿着时髦,浓妆艳抹,戴副墨镜很是炸眼!她手里也拎一盒生日蛋糕,身上也背着一个便于携带的小背包。一眼望去去就知道,这俩人肯定不是个倒包卖货的主儿!
当那女人摘下墨镜的那一刻,付春生惊讶地喊道:“赵大姐?是你吗?”那女人愣了一下也惊讶地喊道:“唉呀!这不是春生老弟嘛!你怎么也跑北京来了呢……”
原来二人认识,随后付春生向老婆介绍说:“这位是赵大姐,我们那会儿,一起下乡当过知青。这大姐人好着呢!当时赵大姐对我们这些小老弟,那真是是关怀备至啊!她有什么好吃的,从不藏着掖着的,无论什么都拿出来给我们造。人仗义着呢,我们都可拥护她了!”只见面带笑容的刘艺霞礼貌地打了声招呼。
这时仗义的赵大姐夸奖说:“呦!真没想到这春生老弟的小媳妇儿,长得还挺飘亮的哈!”
刘艺霞听后连忙客气说:“还是赵大姐您飘亮啊!看您穿的这衣服,我都没见过!”
同样面带笑容的赵大姐听后得意地说道:“啊!这都是我朋友从香港给我捎回来的外国货,家里多的是!”
只听见哈尔滨这个大屯子里跑出来的村姑刘艺霞羡慕说:“是吗?那赵大姐,你能帮我也捎几件吗?我很喜欢。”
那赵大姐豪爽地许愿说:“好啊!有机会我请你去香港,让你自己去选啊!那里洋货多得是,估计你都得看花了眼睛!”
不出门不知自己土鳖的刘艺霞憧憬说:“是啊?那我得赚很多的钱,才行啊!”
这时兜里没钱,手里没权的付春生急忙岔开话题说:“赵大姐!咱姐俩可真有缘分,能在这里碰到,可真不容易啊!”
赵大姐生猛地夸奖说:“是啊!春生老弟,你说你也没怎么变样哈,还是老样子就是比那会儿稍微胖了那么一点,不过还是那么帅!”
付春生马上回夸道:“二姐,你可变了,变漂亮了,变时髦了,变得我都认不出来你了!”
然后他又问道:“你旁边这位是姐夫吧?”
赵大姐羞涩地回道:“这哪是啊!这位是我的一位远方亲属,你叫他老葛吧!”付春生礼貌地打了声招呼。
随后赵大姐又打听道:“你们俩口子,干倒包多久了?我老坐这趟车,怎么也没碰见过你们呀?”付春生把自己近两年的情况跟她说完后,便询问道:“二姐!你有几年没回东北了?这几年在外面都是怎么熬过来的呀?”
只听那赵大姐娓娓道来说:“我刚开始到北京那会儿在天坛红桥市场,东单夜市,西单小百花市场都练过摊儿,后来又开了个小旅馆儿……这不最近这两年,我也总往这俄罗斯跑呢嘛!”
这时老葛插话说:“二姐!今天这拿蛋糕的可真不少啊!”二姐听后瞅了瞅外面没言语。
随后赵大姐又问道:“老弟,你现在还抽烟吗?”付春生回道:“抽啊!”
“走!咱姐俩去过道那儿抽根烟去!”
在过道处,只见二姐掏出一盒“翡翠牌”的香烟,递给了他一根。付春生接过那烟点着了说道:“我这烟呀,还是知青那会儿跟你学的呢!这么多年了,你也一直没换牌子呀,挺执着啊!”
“是啊!我就抽惯这个牌子了,估计到死的那天,我也换不了别的牌子喽!”
付春生纳闷道:“嗨!这好端端地,唠啥死呀,活呀的!”然后他又关心地问道:“二姐,这么多年了你也一直没成个家吗?”
还没等那赵大姐回话,乘警便过来对二人在车上抽烟的行为,训斥了一番!
二人回到包厢以后,赵大姐扔给了付春生一包“翡翠牌”香烟,让他收好。然后她又叮嘱付春生说,在这国际列车上先别抽,等到了莫斯科以后,再拆开抽!
付春生接过烟,顺手把烟放在了桌子上。接着付春生,二姐等四人来到了餐车吃饭,看见带铁链子的四个浙江人也在。过了一会那俩个带螺丝刀的南方女人,也来到了餐车。这时没见过世面的刘艺霞低声说道:“我怀疑那俩个带螺丝刀的女人和那四个浙江人是一伙的!他们女的带螺丝刀肯定是想盗窃,男的带铁链子,想干嘛?我还没整明白,所以咱们得小心防着他们点儿!”听完此话后二姐哈哈大笑,没言语。
老葛笑着说:“是哈!那咱们今晚可都得把这门给锁好喽,我这胆子可小着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