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解振平那儿,解振平发话让他周末去陪解锦屏排练,解锦言百般推辞,声称有事,挨了解振平一顿骂,扭头看到孟逢川坐在一边给苹果削皮,但笑不语,他就明白过来了。
兄妹三个从解振平那儿出来之后,解锦屏先上了车,打算跟解锦言一道回家,解锦言跑到孟逢川的车旁,撑着车窗朝孟逢川龇牙冷笑:“你真行,你是我亲哥。”
孟逢川说:“我当然是你亲哥,哥不会害你。”
解锦言骂了句脏话:“我机票都订完了,你给我来这么一出。”
孟逢川说:“退了。”
解锦言说:“我还不知道退了?你说说你让我花多少冤枉钱了?上回机场的停车费你还没给我呢。”
孟逢川说:“先欠着,从份子钱里扣。”
解锦言气得要说不出话来:“你想得美!谁输谁赢不一定呢。”
孟逢川说:“别坏我事。”
解锦言问:“你憋什么坏呢?人都带家去了,关系还没定,给我留机会呢?”
孟逢川冷笑:“关你屁事,赶紧走,锦屏还在等你。”
解锦言追问:“说真的,你那会儿突然去云南,干什么去了?”
孟逢川启动车子,打算先走一步,冷漠地留下了句:“少问。”
解锦言气哄哄地回到自己车上,没急着开走,解锦屏催促:“怎么不开车?你憋什么坏呢?早知道我坐哥的车走了,你真磨蹭。”
解锦言气不打一出来:“我把机票退了,祖宗!一会儿忘了怎么办,你赔我钱?”
周五晚上,孟逢川只身前往天津,飞机准时降落。
坐上出租车后,他打给姜晴,没说自己已经到了,只问她在哪儿。
姜晴那边传来乐器的声音,显然是在剧院排练厅:“还没完事,最后一遍了。”
孟逢川问她:“累不累?”
姜晴说:“还好,就是有点饿。”
孟逢川心想正好,他早就订好了餐厅。
姜晴没想到走出剧院会看到孟逢川,他就站在剧院门口,不知道等了多久。那瞬间心潮有些涌动,小别一周后,她看到他的瞬间是激动又陌生的。
她礼貌地跟钟玉华和孙武两位老师道别,走向了孟逢川,钟玉华多看了两眼孟逢川,觉得眼熟,但到底戏种不同,一南一北更不常打照面,一时间也没对上号。
孟逢川本以为她会扑到自己怀里,可她没有,那瞬间心里有些失落,忍不住伸手拽了她一下,接着主动抱住了她,安抚他心中的思念。
姜晴埋在他怀里,嗅到了那股熟悉的茶香,奇迹般地觉得一扫刚刚排练的疲累。
她低声说:“孟逢川,你要抱着我多久啊?大庭广众的,不合适吧。”
他语气有些别扭,克制着使小性子一样:“你不想我。”
姜晴忍不住笑,故意说:“你谁呀我想你?我只想吃饭。”
孟逢川叹了口气,牵着她到路边打车:“那就去吃饭。”
若说姜晴没想到他会今晚就到已经够惊喜了,更惊喜的则是他订的是个西餐厅,临窗可见海景,灯光昏暗低柔,周围人轻声细语,远处还有乐队合奏,氛围极好,就是过于高级了。
侍应生引着他们到座位,姜晴不用照镜子都知道自己现在什么德行,排练了一整天,钟玉华要求高,一遍遍抓细节,她被搓磨得满脸疲态,头发草草地扎在脑后,身上穿的是日常得有些粗糙的阔腿裤和丝麻衬衫,帆布包里放着剧本、保温杯、眼药水,还有一个没来得及啃的青苹果,怎么看都和这个场合格格不入。
桌面上摆着装饰的鲜花,立着一张写着花体晴字拼音的卡片,看起来很是正式。
姜晴忍不住跟孟逢川说:“你下次要带我来这种场合,能不能提前告诉我一声?”
孟逢川不解:“告诉你怎么算惊喜?”
姜晴又气又笑:“你这哪是惊喜,快成惊吓了,我好歹要打扮一下吧。”
孟逢川露出一抹笑容,语气挂着迷恋:“你不用打扮就是最好看的了。”
“你少说这种话哄我,打扮了更好看。”
既来之则安之,想着来都来了,更何况她真的饿了,剧院出来的时候还在后悔没吃了包里的那个青苹果。
起初她并不觉得享受,她太饿了,头一次憎恨西餐温吞的礼节,艰难地熬过了前菜,总算吃上了肉。她还要点面子,稍微加以克制,否则势必要当众上演狼吞虎咽。
即便如此,孟逢川还是开口提醒:“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姜晴无比叹息这么个浪漫的场合场合浪费了,惋惜没有精心打扮,无奈自己太饿,总之氛围完全没有想象中该有的浪漫。
她跟孟逢川打商量:“下次你能不能别挑工作日晚上,虽然周末也要演出,可以选在不演出的时候。”
孟逢川默默记下:“是我考虑不周。”
姜晴咽下嘴里的肉:“没有怪你,你不知道钟老师多挑剔,我们院里的老师就没有不严格的,我真的心力交瘁,饿得能吃两头牛。”
孟逢川关切地问:“没吃饱?”
姜晴说:“够了够了,不行晚上吃宵夜。”
他还选了款白葡萄酒,姜晴填饱肚子后举起酒杯,脸上挂上了一丝享受,朝他一笑。两人轻轻碰杯,她语气俏皮地说:“多谢款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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