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虽然是告知了全谷他和之之之间的事情,其实他们已经两天没有见过面了,给彼此时间冷静,也让他内心深处的怨念和怒火平息下来,他选择了以忙碌的事务麻痹自己,可是每当有片刻闲歇的时候,他的脑海里总会浮现出她容颜苍白看着他眼内漫漫的水雾,他心疼而又难免怨恨。
春信急急地比划着手指,说出之之绝食的这件事。
嘭的,像是引线一样引爆了他所有的感官,他的情绪冷至冰点。
一路上,他的脑海里不断涌现出这几年少女在他身边的笑容,而最近这种温暖的笑容少了很多,有时候他自己也怀疑,他是不是不应该这么做,可是每当想起她那样决绝地打算离开他身边,他对自己说,他并没有做错。
觅雪敲了很久的门,屋里的人也不理她,急的她一直在门口打转,知道看见了一袭白衣冷得如雪匆匆而至的谷主,她和春信目光相对,终于松了一口气。
薛素鸣的脚步停留在门边,他敲了一敲门,屋里的人声音疲惫,“别管我。”
“是我,之之。”他沉凝冷淡的声音响起时,里面安静了一下,过了一会儿,少女干涩、艰难的声音又响起。“师兄,现在,我还不想见到你。”
她坚决且冷漠的声音让站在薛素鸣身畔的春信、觅雪两个哑女都目露出些担忧之色。
薛素鸣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外,“你想把自己饿死?离之之,我再说一次,你若是再不让她们进去服侍你,那么只好我进去了。你自己选。”
他语气强势,霸道,还透着一股阴戾和狠气,震得两个哑女都垂下了肩膀。而屋子的那个人,知道他不是说着玩玩,她屈服了,还是不愿意见到他。
“让她们进来。”她憋屈郁闷地说着。
春信觅雪闻言露出喜色,却有担心地看向薛素鸣,而薛素鸣显然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他看上去没有一丝的情绪变化,转身如浅风般,白衣素雪飘落,那背影珊珊的,高冷、肃直,他什么也没说,而是选择了离开,履行了诺言。
觅雪春信相视一眼,终究还是推门进入。她们啊,只能做好自己的分内之事。
第48章 乖
之之不愿意见到薛素鸣, 始终将门紧闭着,除了两个哑女, 在无人能进去。这种赌气的行为,是的,薛素鸣只当是她的孩子气,兴许还在想,过不了多长时间,她总会放下来的,常伴在他的身边才是她最好的选择。
可是啊, 出乎意料,那个总是爱笑, 像麻雀般在耳边叽叽喳喳的少女是那样的倔强, 乃至重阳佳节,她都不肯走出屋子。
觅雪摇摇头,晃了晃肩头,很是无奈的样子。她手上的托盘里搁着一盘重阳糕,一盏秋菊茶, 还应景地放着几只颜色不一的新菊。
春信懂了她的意思, 这是之之姑娘不愿意出来啊, 重阳佳节, 向来都是登高赏玩景色,观赏秋菊, 饮酒欢宴。
她为难地, 拍拍肩膀, 然后告诉觅雪。谷主让我请之之小姐去呢。
春信眨眨眼, 然后敲敲门。
之之从话本里抬首, 说:“进来吧。”
见到是春信、觅雪时, 她目光有些轻俏地落在觅雪手里的盘子,说:“原来现在是重阳了啊。”她搁下话本,不由望向窗外的秋光,脸上出现了一些笑容,仿佛是在怀念着什么。
觅雪见她心情不错,走了进来,把糕点和秋菊茶放在桌子上,然后纠结了一下,向春信点点头,春信松了一口气,连忙找来纸笔,写好了,然后走到了之之身边,眼巴巴地看着她。
之之看不懂手语,所以早已经习惯了和她们以纸笔对话,看见了觅雪手里的纸条时,她原本含笑的眼睛瞬间冷寂了起来,她抿着嘴,闷闷不乐地道:“我不去。”
春信急了,呜呜呜地不知道如何是好。
之之看着她说:“春信,现在的我想必是这月迷谷中最大的笑话了吧,哥哥这种神仙般的人物可以把所有人的话都不放在眼底,可是我不一样,我只是一个凡夫俗子,我也会害怕。”
少女的眼底露出了一样脆弱,她手指捻着那朵重瓣月粉的菊花,低垂着眼睛,丧气极了。“哥哥他永远也不会明白,为什么……为什么,我始终不愿意,如果师父还在,也许我们也不会走到今天这种地步。”
觅雪倒了一杯秋菊茶给之之,这两女也不懂他们师兄妹之间到底在想些什么,过了一会儿,春信见着之之还是那副坚定的脸色,只能禀告谷主,之之小姐去不了了。
门外走廊上,有道白色修长的身影听完了之之的这番话,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觅雪和春信都是忧虑地看了一眼外边,然后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收拾着东西。
之之喝了一口秋菊茶,那清甜轻芬的茶气让她看了半天的眼睛舒服了许多,她什么也不知道,什么都当做没发生。
重阳拜神祭祖,登高望远,宴饮作乐,往年都是如此,也是难得的月迷谷内大家都欢迎的一个节日,可是今年诸位管事发现自家那如神仙明月的谷主身边少了一个小跟班,同样的,比起往岁,他那张俊美清冷的脸庞更是冰冷得不近人情,席上有一个管事提拔的亲近不知所谓,喝多了上头,端着酒杯居然歪到了酒席中央,钻到了舞女们的中间,“谷主,属下白乐敬您一杯,月迷谷有了您,日子真是蒸蒸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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