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我最喜欢的还是他那张脸,生得好美,他的娘亲肯定是一个美人吧。”
薛素鸣虽然不太关心这些小事,不过当然也知道容瑾这个小徒弟是他从天碧山的母狼身边捡回来,一个在人类社会才生存了一年不到的狼孩,他不会说话,甚至也不愿意和人交流。
不知为何,他总是感觉到一种难言的情绪冒头,仿佛很快会发生一件令他不快的事情。不过又或许是这段时间以来是在太疲倦了,薛素鸣按捺住了自己,语气淡淡:“他是可怜,不过这是他的事。”
之之忽而扑哧一笑。
然后发觉薛素鸣的目光盯着自己,她连忙解释说:“哥哥,我不是故意的,我刚才就在想,哥哥一会儿肯定会这么教训我,呵呵……”
之之没有继续说下去了。又大又漂亮的杏眼闪闪地望着他,期盼着他的谅解。
薛素鸣到嘴边的话还没说出口,被她可怜巴巴的眼神一看,他语气有些无奈,“玩归玩,该上的课该学的东西,若是我抽查……”
之之接着他的话说:“就打手掌心?哥哥啊,我今年都十七岁了,都是一个大人了,还是个女孩,你这一招就应该退出江湖舞台了。”
看得出来他还要说什么,之之马上笑哈哈地说:“哥哥,时间也不早了,你不是还有事嘛,赶紧去忙吧,我自己能照顾自己的。”
薛素鸣嗯了一声,可是在离开之前,他的眸光从她发髻上滑落,语气漫不经心地说:“那只蜻蜓步摇怎么不戴,是不喜欢吗?”
“没有的事,正是因为太喜欢了,才舍不得,要是不小心掉了,或者是弄坏了,我可得伤心死了。”之之很痛惜地说着。
薛素鸣的脸上漫出一些笑意,“嗯。”
送着满意的他离开,之之在窗边还向薛素鸣打了一下招呼,“哥哥,今天记得早点回来啊,我等你一起用晚膳。”
薛素鸣朝她微微颔首。
等他转身离开,走到小道边时,容瑾正好带着小道童过来。
“素鸣,正好,我送无为过来,咱们同路去吧。”容瑾眸光瞥了一下身后的小道童,笑吟吟地朝薛素鸣说。
薛素鸣没有回应他,眸光扫过低着脑袋的小道童,“之之很在意你。”
小道童听到他的话,本来就僵硬的身体似乎有那么一些难以置信地动摇了一下,他缓缓抬起了脑袋,对上薛素鸣那双淡漠无情的凤眼,他张开嘴巴,却一句完整的话都说出来,嘶哑的声音难辨词语。
“之之姑娘还小,有了一个玩伴也挺有趣的。无为这孩子,我再清楚不过,他虽野性难驯,终究不是什么坏孩子,素鸣你大可不必担心。”在这个时候,容瑾打断了明无为那难听的调子,他温润如玉的声线响起时,小道童的声音就停了下来,继续低下了脑袋,不在尝试着说什么。
薛素鸣应了一声,视线猜疑地从小道童身上收了回来。或许就像之之说得那样,她单纯的只是答应了容瑾,又或者是想要一个玩伴,甚至是觉得他的这张脸精致漂亮,对一个连话都不会说,根本连人的情绪都不太具备的狼孩,更多的是当做一个玩物来欣赏吧。
薛素鸣很冷酷地在心里想着。
“无为,你去找之之姑娘吧。”容瑾对小道童说。
小道童很不喜欢薛素鸣那种冷酷的视线,听到容瑾的话,心里下意识地松了一口气,他朝容瑾点点头,然后走到了一边。
容瑾说:“素鸣,我们也走吧。”
薛素鸣有些走神地应了一声。
小道童目送着这两人离开,他那双琉璃般透明的眼瞳变得阴郁,指甲陷入手心的肉里,刺出血痕。
“小道士。”之之的声音迟疑地响起,轻灵灵的,仿佛一只逗留的蜻蜓。
明无为转过身来,就看到少女正站在树下,就像一个一碰就破的梦。他甚至不敢上前一步。
药庐里,薛素鸣正在对药人试药,随着这两年月迷谷风生水起,就连民间也得知了月迷谷之名,加上月迷谷的药人待遇优越,只需要三个月就需离开,不知道多少人毛遂自荐。
这段时间来,他们配合无间,道术医术相佐,彼此之间都是受益不少。
“好了,你先下去吧。”薛素鸣看过一个药人的诊后,说。
那药人一脸的喜气洋洋,“多谢薛谷主。”本来是久病不愈的症状,在薛谷主手下治了一段时间,居然症状都渐渐没了,这可不就是可喜可贺嘛。
他是笑着离开的。
薛素鸣检查了一边药庐里住着的药人后,喝了一口茶水,有些疲倦地揉了揉眉心。天边已是残阳,他走进屋子里,容瑾正坐在药柜前的椅子里帮闲着的大夫医女们看面相,药房里也许是因了这上百千种的药材堆积成柜,药香清苦悠长,就连夏日的热气也半点进不来。
薛素鸣一过来,医女们马上就乖乖地走开了,留出旁边的位置给他。
容瑾慢吞吞地帮身边的那位女大夫看完面相,才笑着说:“是忙完了啊。”
薛素鸣看向满屋子的人,“看来你是挺忙的。”
大夫医女们讪讪地笑笑。“谷主,咱们就是过来看看。”
薛素鸣的视线忽而落在几上压着一页的书籍上,他没怎么留意,只是那些字偏巧就映在了他的眼里。
古有云,世有玉骨者,容颜绝色,祸乱倾城,多为女子,古有西施虞姬为例。取之玉骨,加紫燕花、婆娑果、三益丹等可炼制长生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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