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证据是成串的录音视频截图,那些不堪入目的话和有关人类生殖器的照片,阮恬面不改色的看完。
阮恬将邮件关闭,认真道:“请你们一定要客观公平的处理这次事情,这件事是天越一次重大的错误,面对错误我们不能逃避,要做的是改正他。”
调查组的人了解了上面的意思。
阮恬都没有见这位新晋小姑父,只是在得知人被公安带走的时候,她叹息:受害者已经很难过,我们能做的只是一些补偿而已。
补偿不仅是三加一工资,包括天越集团股票,后续股票上升回,收益大约够买两栋别墅。
很快Adrain的道歉视频出现在所有人面前,网友还没来得及骂,就看到Adrain的入狱消息,而后有不少披着天越集团马甲的号上线,同时的发出一声:tui
阮菱忍不住浑身发冷,她想不明白事情怎么会有这么严重,不过是一点点玩笑,酒桌上谁又没有开过黄腔。
她打电话给阮恬,这次电话很快拨通:“阮恬——”
话还没开口,阮恬先发制人,质问道:“姑姑,你知道Adrian做的事情吗?你知道天越集团的股票不停在跌吗?我们公司竟然出现这样的人,我听说是你内推进入分部的是吗?内推之前你有没有做过背调?他身上不止一个案子,你知道吗?”
几个问句砸下来,阮菱的气势减弱,开口时有些半信半疑:“有这么严重吗?”
“严不严重你自己去看,姑姑,你自己好好想想怎么和我爸爸解释吧。”
电话呯的一声挂掉,阮菱倒在座位上,格外心慌。
而阮恬根本没发火,挂了电话就走出会议室,笑眯眯的说要请大家吃饭,阮恬不清楚这附近有什么好吃的酒店,找上次给她打电话的HR,随手把自己的卡给对方,让她去订然后下班大家一起去吃。
人可不少,HR犹豫片刻就去打电话了。
张倩从办公室里出来,哼一声,把阮恬扯进去:“我听说你爸妈在医院?”
阮恬给她的富贵竹浇水,一整壶都浇了下去,张倩心疼的拎走她手里的小壶,阮恬坐在沙发上,嗤笑:“外面说什么你也信。”
张倩抬眼,眼神格外清澈:“小恬,我是从你爸爸手里训出来的人,其他人我不知道,但是我自己能跟你打保证,咱们是战友。”
“是战友,你还跟我要辞职。”阮恬往后倒,伸手按了按太阳穴,声音平静道:“什么事情都没有,你在这里守好就行了,万一哪天我们一家人混不下去,可能就来这里了。”
阮恬和张倩认识的很早,那时候张倩才二十出头跟在阮先生身边,办事总是犯错,有次被阮先生训了两句,她走出别墅没多远就蹲着哭,阮恬看的清清楚楚,阮恬等张倩哭完,问她犯了什么错。
小错,只不过犯了很多次,阮先生自己都没当回事,是她自己心里过不去。
阮恬安慰道:“错了就错了,改就行,难道你一辈子都会犯同一个错误吗?”
当时的阮恬什么样?小孩,神采飞扬的,身体不太好还能顶着一张病恹恹的脸去跳伞,张倩一起跟着去的,她记得阮恬当时的样子,很疯,也很让人羡慕。
不是现在这样,人的确稳重不少,也瘦了不少,看上去比她生病的时候还让人难过。
张倩是真的很喜欢阮恬,因为有种人活着就能告诉别人:人生特别有趣。
阮恬在张倩眼里就是这样的人。
她叹声气:“你爸爸看到你这样,应该会很心疼。”
是吗?阮恬不知道,她老子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有时候阮恬看着,不知不觉就会想,要是当时没换车,躺在上面的本来就是她。她这条命算是白捡的,所以活着一天比躺在那里一天更加难受。
晚上聚会,一堆人占了酒店一层楼,阮恬跟着分部几位高层一起。
有人起哄要跳舞,阮恬摇头说自己可不会,她看着几个员工起哄老板们跳舞,跳的动作不难,他们就是在这种场合专门开这种无伤大雅的小玩笑。
社畜谁不会想看老板扭腰,太可乐了。
分部气氛比总部轻松不少,几个老板又不是上了年纪的人,笑呵呵的学了,几个人在酒店中心踩着音乐跳踢踏舞。
来分部的一周回阮恬接到家里的电话,她爸爸醒了。
阮恬当场沉默片刻,定了最早的飞机回去。
匆匆忙忙回到医院,醉意全无,她伸手要敲门,莫名有些怕,停了几秒中,门从里面打开。阮太太盯着她笑:“怎么回来这么早?”
在她的身后,阮先生模样清瘦,头裹着绷带,看上去有些滑稽。
阮恬呆呆的喊了句:“爸爸。”
阮先生取笑道:“小阮总的威风我今天下午已经听完了,还想听你自己说一说。”
阮恬嗓子堵着,她说不出话,这些天堵在胸口哭不出来的,一瞬间眼泪全涌出来了,像一条狼狈的流浪狗。
她站在门口,丝毫没有小阮总的气势。
阮恬其实这段日子总是睡不着,她很害怕,她怕醒过来阮先生会骂自己,她怕事情处理不好,毁了阮家几代人的心血。所有人问她冷静不冷静,她点头,晚上回去慌得睡不着。
阮先生很无奈,他说:“你过来,爸爸现在下不了床,你过来。”
阮恬一边大哭着,一边走进,她摸了摸阮先生的脸,说:“爸爸,我事情做的不好,你不在,我不知道要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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