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挽没应声,穿过那些马车,带着陶巧巧来到大门口。
许是薛定海吩咐过,门守对宋挽的态度比上次好多了,弓着腰恭敬的说:“顾夫人,新年好,大人还在前厅会客,夫人若是有急事,可以先去书房等待,小的这就去请大人过来。”
门房说完就要走,宋挽跨进大门,淡淡地说:“不用这么麻烦,我直接去前厅找薛大人就好。”
已经来过一次,宋挽记得路,也不用人带,直接往前走,门房哎哎叫着想要拦住宋挽,不防被陶巧巧扣住手腕,直接反剪在背上。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对校尉夫人动手动脚!”
陶巧巧厉声呵斥,将人压得跪在地上。
门房吃了痛,连声求饶:“小的知错,求夫人恕罪!”
宋挽示意陶巧巧放开他,说:“我只是找薛大人说几句话,你不必担心,他便是有怒气也不会冲你来的。”
门房没什么武功,被陶巧巧露这一手吓到,不敢再阻拦,忍着痛说:“方才是小的无礼,夫人请自便。”
宋挽颔首致谢,带着陶巧巧朝前厅走去,快到的时候,悦耳的丝竹声在寒风的卷携下涌入耳中,隐隐还有各种欢声笑语。
陶巧巧一听便怒火中烧,边关在打仗,好多百姓不能回家,他身为一方州府,不想着快点把军需物资送过去,却在家里吃喝玩乐,真是好大的脸!
陶巧巧想冲过去将薛定海打骂一番,宋挽敏锐的抓住她的手腕,沉声提醒:“闹事解决不了问题,一会儿若是薛大人要把你抓起来,我不会保你。”
宋挽说的很直白,也有些无情,陶巧巧的眉头皱起,低声问:“那就由着他这样么?”
宋挽冷静的说:“他是祁州的州府,品阶远在你我之上,这是他的地盘,我们只是要达成我们的目的,并不是来这里撒泼让人看笑话的。”
陶巧巧做不到宋挽这样冷静,和宋挽对视了一会儿,她低下头说:“好,我都听你的。”
宋挽依然没有放开陶巧巧的手,沉声说:“今晚我会带你来这里,是因为陶郡守对顾岩廷有知遇之恩,我要替顾岩廷报答他的恩情,这次大战,无论成败,朝廷事后都会追责,如果你不想自己的父亲到时蒙受不白之冤,这些日子就要努力成长起来。”
陶巧巧愕然,而后激动的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爹可是为了保护远峰郡才战亡的!”
陶巧巧的声音忍不住拔高,宋挽冷静的看着她,一字一句的说:“我的父兄也曾为了昭陵呕心沥血。”
在利益面前,人性的丑陋会显露无疑。
宋挽亲身经历过,才会希望陶巧巧早些做好心理准备,不要到时候被打个措手不及。
陶巧巧说不出话来,宋挽继续说:“愤怒和冲动是这个世界上最没有用的东西,你必须克制住自己的情绪,保持冷静,才能想出办法解决问题。”
话落,宋挽放开陶巧巧,整理了下衣袖,继续缓步向前走去。
薛府前厅,宴席开的正热闹,薛定海坐在主位,喝酒喝得红光满面,下面坐着二三十个宾客,宴厅中间空出大片空地,七八个身姿曼妙的舞姬正在翩翩起舞,不时有人抚掌叫好。
宋挽站在门外,等一曲舞毕才提步走入厅中。
这些宾客都喝得有些醉了,见到宋挽愣了一下,而后嚷嚷道:“哪儿来的妇人,爷要看美人跳舞,谁让你进来的?”
第699章 自愿捐赠
“臣妇方才收到了家夫的来信,一时着急就直接来了这里,没打扰薛大人和诸位的雅兴吧?”
这会儿乐曲声已经停了,宋挽微微拔高声音,足够宴厅里的人都听到她的话。
薛定海还没开口,已经有人回过神来,看着宋挽问:“你夫君是谁啊,竟然连薛大人的家宴也敢搅和?”
宋挽看向说话的人,微微一笑说:“家夫顾岩廷,是这次陛下钦命的援兵统帅,半个多月前已经率领援兵到远峰郡了。”
说完,宋挽微微侧身,让众人的目光集中在陶巧巧身上,说:“这位是远峰郡的陶郡主,她的父亲前不久战亡在远峰郡,她带领上万远峰郡百姓冒着风雪来到祁州,这些日子也一直在配合薛大人安置这些百姓。”
宋挽说完,厅里的嘈杂声都停了下来。
所有人看着她和陶巧巧,终于想起现在还有人在浴血奋战,他们似乎不该如此笙歌享乐。
薛定海如鲠在喉,但这么多人看着,他也不好拉下脸来冲宋挽发火,只能压着怒气问:“顾校尉在信里说了什么?夫人这般着急,可是战事吃紧?”
一听到“战事吃紧”这几个字,众人就有些惴惴,远峰郡和祁州虽然有点距离,中间还隔着一座北衡山,但要是远峰郡的城门被攻破,越西敌军要不了几日就能攻到祁州城外,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宋挽微微一笑,说:“没有,夫君刚带着将士们打了一场胜仗,他让我代他和边关的将士祝薛大人和家人新年安康幸福,接下来的战事,还需要薛大人鼎力相助呢。”
顾岩廷之前对薛定海什么态度,薛定海还记忆犹新,他没从宋挽这句话里听到什么祝福,反而嗅到了两分警告威胁。
薛定海放下酒杯,义正言辞的说:“这一仗关乎的是昭陵所有人的生死,本官自当竭尽全力支持前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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